注意到這惡影模樣,早已不似人類,“魔人”一詞不知怎的便出現於他的腦海。剛要說些什麼,卻注意到一邊三位老僧人齊齊悲呼一聲道:“老師!”
原來這惡鬼竟是他們那尋天路的老師,隻是如今這般惡鬼似的模樣卻讓三位老僧人淚沾衣襟老淚縱橫,痛苦的道了聲“阿彌陀佛!”
“老師你醒醒吧!看看我,看看我們,我們都是您昔年最愛的徒弟啊!一別近百年,佛門天才的你怎麼落到如此模樣!”那中年人模樣的老僧人神色激動,扯著自己的衣領仰天悲吼,倒不像是詢問那惡鬼師傅,反而像是在質問九天諸佛。
“啊師!我們尋了你近百年啊!怎奈你卻早已死去,癡佛的你在一開始就犯了癡戒,尋不到佛陀天路一念入魔,何苦悲哉啊!”另一個須發潔白的老人也是一臉的悲戚,不同於那中年人模樣僧人的激動,這位老僧人更多的卻是一種由衷的悲戚傷感,雖情緒不似前者那般失控,但是悲傷之情一點不比之前那中年人模樣的僧人要少。
“哎!天路難,佛路坎坷,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那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僧人最為穩重,歎息一聲,眉頭皺的更深了,一副悲苦模樣,看不出太過於濃烈的傷感情緒。實際上,年近二百歲的他早就看透了紅塵生死,出家修佛,便是斬斷太過於濃烈的情緒波動,悲天憫人可憐終生,而之前對於他們老師的死亡事實,他心中也早已有了計較,隻是聽聞張蕭這個漢家來人提到過得神秘聲音便一廂情願的認為是他們的老師,現在想想得有多大的神通才可以於通天路傳音入耳呢!一切都隻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事到如今,終於得到了一個結果,雖然這結果令人傷痛,卻總好過癡念“老師不會死”的可憐念頭自欺欺人好過。
看著一位老僧人情緒失控,捶打地麵瘋狂悲傷的模樣,另一個老僧人注視著那惡鬼人影目露悲傷,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衣襟上,還有那最為年長的老僧人無喜無悲隻是緊皺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整個人似乎瞬間都老了幾十歲,那疾苦虐心的模樣讓張蕭一陣糾心這三個老僧人會不會一口氣死在這裏。
“你們……你們……也是來尋找那通天大路的嗎?”那惡鬼老師聽聞這三人的話語,雙目中閃過一絲茫然,而後又迅速被怨恨取代,魔氣繚繞,黑氣如同一條條毒蛇纏繞於他的身上,淒曆怨恨的聲音仿佛在恨天不公,原本猙獰駭人的恐怖模樣此刻顯得更加凶惡。那像是來自地獄的淒曆聲音充滿怨恨和憤怒,道:“一心向佛,終不得佛路,九死一生隻為見佛,可如今……可如今哪有佛啊?難道我癡守一輩子的佛,竟是不存在的可笑念頭?我恨啊……”
眾人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癡人最易入魔,佛法越發高深,敬佛之心,信仰佛心就越發堅定,可一旦真正認識到自己信仰了一輩子的存在竟是個虛無飄渺的可笑念頭,那麼這人也就從不可置信到茫然到怨恨最後入魔,也就不奇怪了。他苦苦努力,終其一生也未見到一尊佛陀菩,薩,竟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對於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最後心魔叢生,身化厲鬼惡魔。棄了信仰佛陀。
張蕭此刻的念頭卻不在這裏,他在回想著既然當初傳音的不是三位老僧人亦不是眼前三位老僧人的惡鬼師傅,那麼究竟會是誰?果然地球上神秘之處還要出乎自己的意料。
“到頭來終究是一場虛幻夢境,還禮什麼佛!敬什麼菩薩!不若讓我度化了你們吧!”說著那惡鬼僧人竟雙目流淌下兩行血淚,大叫著向著三位老僧人衝了過來。
看著三個老僧人不做出任何動作,張蕭皺眉喝道:“你等還不速速動手!他已不是你們的老師了!他是魔人!原本你們的老師早已經死去,現在出現在你們麵前的隻是他怨氣所化的魔人,魔念如體,他已不再是他!不再是你們的老師了!”
張蕭的爆喝如同當頭一棒,三個老僧人紛紛醒悟,可是原本這厲鬼就比三位老僧人強大的多,更別說此刻還被他搶占了先機。
那厲鬼做咆哮一聲,抬手間拋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古樸灰色缽盂,缽盂迎風見漲,片刻已然如同小山一般大小,陰風慘慘,罡風咆哮,本該釋放出祥瑞萬千的佛門法寶此刻卻釋放出萬道陰邪魔氣,隱約間萬魔咆哮,百鬼夜行,各種可怕的魔像層出不窮,直衝擊人心,隻怕普通人看上一眼就會被這可怕的景象生生嚇死,這幾個老僧人心神被奪,更別說動手抵抗,眼看那龐大無比的缽盂就要壓下來,四野大地紛紛崩碎,無數古木破碎於空中,萬魔亂舞。
幾位老僧人紛紛變色,這一擊若是落下來,他們必然會化作飛灰,隻怕是魂魄也會被百鬼撕扯吞噬,成為那萬魔景象之一,眼看缽盂帶著沉重的威勢蓋壓下來,他們卻根本就不能抵抗這可怕的威勢,一時間亡魂皆冒,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