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各有各熱鬧(1 / 2)

夏建東跟兩位當差的回到打穀場上時,那裏簡直是熱鬧的“開了鍋”。

國梁娘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暖水瓶,還有一個喝水的杯子,眉頭緊皺,心急如焚地在打穀場的中央,來來回回地踱著步。肯定是心情太過憂慮的緣故,明明就很靠近夏建東給大家診病用的桌子,她卻一直還是那樣抱著暖水瓶和杯子,不肯放下。

所有的人當中,她自然是最為豆豆和夏建東擔心的一個。

其他的人,則三五成群,分散在打穀場的各個方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話題自然離不開夏建東、豆豆,還有華聰慧三個。

那些去其他方向尋找豆豆跟夏建東的差人,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到了打穀場上。而原來準備讓夏建東為自己看病的病人們,也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唯一不見了蹤影的人,就是華聰慧。

華聰慧被人踢中了那個最敏感的部位——如此有趣的新鮮事,對他們,都是一種刺激。

這些人甚至因為聊得太投入了,連最重要的兩個“人物”重新回到打穀場上,他們居然都沒在第一時間發現。依然繼續著他們剛剛進行中的一切。

這邊幾位拖著病身子的窮苦人,自有屬於他們的熱鬧。

一位大叔一臉正氣地說道:“聰慧這小子,早就該打。讓夏大夫給他這麼一下子,給大家都出了氣。看他以後還敢說豆豆早晚是她媳婦,還敢閑著沒事對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動手動腳!”

“當時肯定也是個急勁,看著好像踢得挺重似的,其實過一會兒,不也就緩過來了嗎?依俺看,夏大夫那一腳還是踢輕了,真該踢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另一位大叔則跟還覺得不解氣似的說道。

“看剛才華大貴那勁頭,可是真急了,你沒見嗎?就他那臉色兒都綠了。頭一回見這老東西這樣。他是生怕自己斷子絕孫。這是看見聰慧能站起來,覺得沒有大礙了,臉才變過色兒來。”一位年紀稍輕一點的老大哥,對華大貴來打穀場找聰慧時的表情狀態,觀察得淋漓盡致。

“嗯,要是傻聰慧再起不來,俺估計華大貴都得自己親自去追夏大夫了。他要是心裏恨起誰來,哪次不是把人往死裏整?”一臉正氣的大叔,說起華大貴過往的所作所為,似乎還心有餘悸。

“是啊,當初豆豆他爸不是就吃了這個虧了嗎?”另一位大叔一聽到這樣的講述,馬上又想起了豆豆爸爸的去世。那吐血而亡的情景,雖然不是他們親眼所見,但那種痛苦卻讓他們感同身受。

“唉,都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兄弟,這說話,都離開咱們十來年了。想起來真是讓人心裏堵得慌。”一臉正氣的大叔也為這樣的講述內容跟著傷懷起來。

“可不,豆豆他爸那次是想逃沒逃成。這次,真希望夏大夫能躲過這一劫。”另一位大叔心裏為夏建東擔心,也為夏建東祈福,不自覺地做著向天祈禱的手勢。

“要說,夏大夫這次比豆豆爸那次逃跑的難度可更大了。聰慧跑出來的時候,劉大人就在華大貴他們家炕頭上呢。聽說昨晚喝了酒,打了通宵麻將,在華大貴家住下了。都淩晨二、三點了,還能聽見他們在那吆五喝六的。他手底下那群人,也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要不能出動的這麼快?聰慧往外一跑,他們就摸著信了。這傻兒子的心思,華大貴可是一猜就準。這不一來就正好趕著聰慧躺在那嗎?”那位年輕一點的大哥算得上是個消息靈通人士,他家的房子就在華大貴家的旁邊,對於華大貴家的情況也似乎了解得更多一些。

“嗯,這麼說,夏大夫他們很難跑掉了?”一臉正氣的大叔聽了那位大哥的講述,又為夏建東擔心起來。

“那倒也不一定。你們別忘了夏大夫身邊還有一個豆豆呢!他們當差的人是多,可沒有一個能像豆豆那麼了解咱們這的地形和路線的。”另一位大叔,則對形勢有著自己的判斷力。

“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憑夏大夫大清早的從城裏來咱這村上給大家義診,就他對待咱們那態度,還有幫著豆豆出頭,踢了聰慧那一腳,俺算是服了他這人了。”一臉正氣的大叔,又在誇獎夏建東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哪是光你服了他,俺們都一樣。就喝上咱們這病看不成,也是巴望著夏大夫跟豆豆遠遠的跑著,別讓他們找著。夏大夫這是給大家夥出了力,咱們都得盼著他好!”另一位大叔也跟著表達著對於夏建東的尊敬和祝福。

“是啊,就是可惜咱們這病看不成了!在這呆著,也就為了聽夏大夫跟豆豆一個準消息,要不然,到家裏也是放心不下。”那位老大哥說出了他自己的想法,這,實際上也是所有在場等待夏建東看病的病號的想法。

“那可不是,阿彌陀佛,盼著老天爺保佑,讓他們兩個人跑得遠遠的,平平安安的吧!”一臉正氣的大叔,又一次做起了虔誠的祈禱。

這些善良的窮苦人就是這樣,一旦發現一個人真的對他們好,就會忘卻自己的一切痛苦,一心希望這個人是好的——哪怕他們的病又一次沒有機會得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