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兩人神情一變,卻沒有落荒而逃,兩人隻是稍一對視,便將法寶握在手中,一副決一死戰的模樣,他們知道,麵對這等大宗門的成名弟子,若是有什麼幻想,是絕對活不過今天的,隻能拚死一戰,讓對方知道,自己有足夠的反抗能力,才有可能僥幸保住一命。
看到這番小心戒備的模樣,血雲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神情,譏諷說道:“我對你們可沒有絲毫興趣,大可不必這樣小心,我隻是為你們感到悲哀,連自己招惹了怎樣可怕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家夥,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因何而死,你說是吧,彌生大師。”
大和尚眉頭微皺,首次露出不滿神情,冷淡說道:“閣下難道對大佛寺有什麼看法嗎?我對於自己出身一直都是深感榮耀,不敢絲毫忘卻大恩。”
聽到大佛寺三個字,一旁的任飄零驚叫一聲,臉上變得沒有一絲血色,他身旁表現的一向沉穩的孫鳳城,也神情大變,趕緊退後數步,就連李淩,也用一種異樣眼神,看向這位彌生大師。
大佛寺身為佛門六大寶刹之一,曆史悠久,威名遠播,而它最為人敬畏的,還是寺中威勢極盛的戒律堂,相較於其他戒律堂主要對於門下弟子的懲戒不同,大佛寺戒律堂行走天下,以天下為己任,斬妖除魔。
若隻是這樣,也不過是和那些正道劍修相差仿佛,更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他們的睚眥必報,在他們看來,凡是阻礙他們行動的,都是與那些邪魔同道之人,斬殺毫不吝惜,而且還會在之前詳細調查,將其罪行公之於眾。
這等行事風格下,無數散修因此喪命,就連那些一流大派,在這樣的風格之下,也吃過不少苦頭,所以對於大佛寺,大家也就開始漸漸疏遠,不料想,這等態度,讓其越發偏激,衝突不斷。
更讓人無奈的是,大佛寺底蘊深厚,頻繁的戰鬥也讓其中弟子戰力非凡,每代都有實力驚人之輩,讓人不敢輕啟戰端,再加上它行事最正,讓人極難挑出毛病,所以不管是何門派,都會對門下弟子說明,盡量不要招惹大佛寺。
想到之前對方所說,以天下為己任的話語,李淩才知道,這是從何而來的這般宏大思想,結合大佛寺一向的行為,果然是一脈相承。
感受著周圍目光的變化,彌生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不再多說什麼,隻是雙手合十,低聲誦道:“我佛慈悲!”
想著麵前這位大師,隻是在路上偶遇,便傾盡全力,替自己驅逐饕餮,甚至為此引起這連番爭鬥,那種潛藏在行為之下的高遠心誌,李淩甚為欽佩,傳音道:“大師莫要傷心,貴寺思想精深高妙,我等後輩思之難及,世人多有誤解,莫要放在心上。”
彌生大師悄然一笑,抬首說道:“血雲,血魔堂三代弟子佼佼者,修煉血雲大法得名,為修煉邪功,四處獵殺修士,達百人之多,更是屠戮數萬凡俗之人,以增強實力,這等行為,萬死難贖,他日莫要被我寺遇到,否則定叫你知道,天地之間,自有所報!”
看著一臉正義凜然的彌生大師,即便是畏懼大佛寺威名的其餘三人,也都被其氣度所折服,唯有為首血雲,臉上笑意依舊,嗬嗬笑道:“大師這等狀態,還敢口出大言,還真是無所畏懼,隻是不知道,等你的腦袋被我放在大佛寺門口的時候,你是不是還能如此模樣。”
這話一出李淩神情一變,那孫鳳城二人神情卻變得怪異,退縮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略顯興奮的看向彌生,反倒是當事人,臉上毫不動容,平靜說道:“生又何歡,死又何苦,我隻知道,天地之間,自有正氣。”若是此刻還能動,李淩必定拍手叫好,值得浮上一大杯,以壯此言。
血雲冷冷一笑,譏諷道:“正氣?天地偉力在我身,隻能強力壓我,何來正氣一說,不過是恃強淩弱的理由罷了。”說完突然一笑,擺手說道:“和你這將死之人廢話什麼,道理從來不能屈人,想要說服,拿出力量來吧。”
話音未落,身後血色鬥篷驟然飛出,在空中,便化作一畝血色雲團,向著彌生撲了上來,點點血霧籠罩周圍,所經之處,草木盡皆凋零枯萎,就連岩石,也開始發軟變酥,威勢之盛,讓人側目。
血色雲團飄飛極快,轉眼間,便來到彌生上方,順道將李淩也籠罩其間,滴滴血色水珠開始落下,落在地上,便腐蝕出一個小坑,看上去極為駭人,周圍血霧迅速彌散,濃度遠超剛才,肉眼難見其中變化。
這等情況下,彌生並沒有躲避,隻是徑直放出自己的金身,悄然將李淩包裹在下方,同時,紫金缽盂驟然飛出,變得巨大,由空中一下罩向雲團,想要將其收走。
隻是還不等其下落,雲團中便不斷飛射出無數三尺血箭,綿綿不絕的射向缽盂,將其擊的劈叭作響,表麵金光在這番連綿打擊下,迅速變淡,隻是卻並不能阻止缽盂的攻勢,如大山一般,轟然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