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與那澎湃大河相比,雲團則更加靈動,就在最後一刻,雲團驟然飄散,分化無數,隻有寥寥幾團被罩入其中,緊跟著,其他雲團再次重聚,繼續籠罩在缽盂周圍,血氣與佛光瘋狂對抗,轉眼間,碩大缽盂之上,便有幾處被汙濁沾染。
無奈之下,缽盂迅速變小,減少了與血氣接觸的麵積,同時金光大作,臨時破開血氣侵擾,向著彌生快速飛去,隻是還不等它行到一半,一個全身血紅,仿佛由鮮血凝聚而成的人形怪物,驟然出現在半空中,緊緊握住缽盂一角。
即便是以缽盂的強大衝力,也不過是讓這血人踉蹌幾步,腳下血色雲團托舉,就好像腳踏實地一般,兩者角力之下,生生讓缽盂速度迅速減慢,隻是到最後,缽盂的力量還是更勝一籌,隨著彌生動法,缽盂得到這股生力軍,再次衝將起來,竟是硬生生將那血人雙臂扯斷。
看似鮮血組成的身軀,斷裂後卻沒有絲毫鮮血飛出,反而迅速融入下方雲團,甚至連那血人也如火中熱蠟一般,迅速融化,消散在原地。隻是下一刻,一個全新的血人,已經再次出現在缽盂所經之地,在雲團的支撐下,再次握住缽盂。
彌生已經發現,這血人根本不是獨立存在,他始終與腳下紅雲連接,缽盂根本不是在與血人怪物角力,而是和整個紅雲對抗,更讓人難受的是,隨著紅雲不斷彙聚,力量也在不斷增加,眼見著竟是陷入到了力量的消耗戰中。
彌生對於自己的情況自然明白,這是他絕對不能承受的,隻是這紫金缽盂對他有特殊意義,是當年師尊傳給他的傳承法器,代表著他的法脈傳承,怎都不容有失,可還不等他想出辦法,變化再次發生。
眼見缽盂的強大,超過了紅雲的預期,整個紅雲開始劇烈顫動,大團血霧收回化成紅雲,緊跟著,一個個形容猙獰的陰魂,迅速飄起,並陸續衝進紅雲之中,不過是橫穿而過,這些陰魂已經遍染紅色,身形再不是之前的虛幻,而是變得凝實。
相較於普通以陰氣組成的陰魂不同,這些血色陰魂看上去更加凝練,每一個容貌都極為清晰,四肢也極為清晰,隨著血氣連綿湧入,這些陰魂便化作剛才血人模樣,足有數百之數。
借助這等變化,彌生總算是將紫金缽盂收入懷中,看著其上被血汙痕跡,他心中疼惜,卻隻能在之後慢慢將其煉化了,此刻卻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他雖然並非戒律堂子弟,可年輕之時,也曾經在其中曆練過十年,戰鬥經驗並不少。
麵對撲麵而來,有如軍隊一般的血人,彌生知道,以自己不過普通的遁光速度,根本就不可能快的過對方紅雲,此刻隻剩下血戰一途了。不由歉意的看向李淩,說道:“施主,卻是我思慮不周,讓你陷入到這等危難之中,還請你不要怪罪。”
李淩淡然一笑,隻是臉上動作扭曲,看上去相當的別扭,就聽他傳音道:“大師莫要掛懷,您對我的恩情,在下沒齒難忘,不過是一宵小之徒,待得勝之時,我還要好好感謝一下大師那。”
彌生大笑一聲,將他攔腰提起,身上金光閃爍,笑道:“今天,我怎都要把你安全送出,抱緊我。”說罷,整個人已經氣質大變,再不是剛才那般慈眉善目,矯健勇猛間,就好似絕世勇者一般。
手中動作悄然配合體表金身,麵對身周遍布的攻擊,彌生口中響起真言法咒,“嗡嘛呢唄咪吽”,六字大明咒輪番念誦,或頓住身形,或扭曲動作,或製造幻影,忿怒明王六臂展開,各式兵器瘋狂掃動,轉眼間,便有大量血人被擊爆。
可隨著戰鬥陷入膠著,那些被擊毀血人,卻並沒有受到太多傷害,轉眼間,一個新的血人便重新出現,隻有紅雲肉眼難以察覺的縮小一點點,可相對於整個紅雲來說,卻實在是太少。
剛不可久,金身威力雖大,卻更加適合單打獨鬥,像這等戰鬥之中,便顯露出它的問題,沒有群體傷害的能力,便隻能一直被壓著打,甚至到最後,連移動都困難,這些血人的動作,也變得越發配合默契,再沒有開始那般容易對抗了。
李淩清晰的聽到,彌生深深歎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思考原因,一點青色劍芒驟然從背後刺來,狠狠點在彌生後心處,之前已經消耗甚巨的金身,麵對這等突然打擊,整個金身仿佛琉璃一般,驟然碎裂,化作無數金光,消散在空中。
彌生和李淩,就這麼直接麵對著血人,再沒有絲毫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