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清醒的李淩,腦中還是一片糊塗,隻能記得隱約閃動的幾個畫麵,隻是讓他激動又疑惑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已經飛升的鄒岩長老,此刻回想起來,還覺得就好像是如墜夢中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那一切似夢經曆,都是之前的真實經曆,摸著自己的皮膚,卻已經再沒了青鱗厲甲,利爪獠牙,體內空蕩蕩沒有絲毫力量,此刻的他,和一個最普通的凡人一般,沒有絲毫的元氣運轉。
體內經脈早已盡數破裂,血肉筋骨也滿是傷痕,好似稍一運動便要寸寸碎裂,更不要說空空如也的丹田之中,再沒了任何小世界的存在,這種種都在告訴他,之前的經曆是真實發生的。
全力在腦中判斷,腦中混亂的好似一團漿糊的記憶中,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還要整理出一個完整的順序,搞清楚前因後果,單隻是這件事,便讓他呆坐在塌上大半天,才勉強有了一個完整的了解,也知道當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之前因為力量喪失帶來的失望和怨懟,此刻也不那麼在意了,在那樣的經曆之後,能夠留存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再要求其他,就實在是貪得無厭了,感受著腹中傳來的,久違的饑餓感覺,李淩反而有種新奇和興奮。
無力的站起身,晃蕩著身子,即便是想要快一些,李淩都感覺吃力,那種久病無力之感,即便是在他這般修士的身上,同樣難以擺脫,恍惚間曾經以為早已淡忘的久遠記憶,在此刻也悄然出現,那還是當年沒有踏上修行時的事情那。
漫長的沉睡時間,雖然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記憶,可從身體傳來的感覺,卻明確的告訴他,自己已經有太久沒有活動了,看了眼地上繁複奇異的法陣,如果是過去,他恐怕早就已經興奮的趴在地上,仔細的研究起來了。
可經曆了這番變化之後,那種急切似乎也消散不見,隻是大略的看了一眼,了解到自己的性命就是借助這個法陣保護下來的,便沒再多看,反而是摸著自己的肚子,向著外麵走去。
整個大殿極為寬敞,即便是最頂端的位置,也顯得相當空曠,隻是作為整個雲雷峰的主峰大殿,不是極為重要的儀式,都不會啟用這裏,更不要說平時了,一直到他走過三層,來到二層時,都沒有見到一人。
感受著肚子裏越來越急促的饑餓感,以及腳步的蹣跚,李淩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向著下層走去,隻是還沒走到最下麵一層,便剛好遇到一個小道童,兩人四目相對之後,李淩很自然的露出笑容。
就在小道童疑惑的目光中,李淩直接開口說道:“小兄弟,能不能帶我去最近的飯堂,我實在是餓壞了,你看,連走路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本來還因為對方是從高層走下,判斷不出他到底是何身份的小道童,聽到這人還要吃飯,連基本的辟穀都做不到,臉上便很自然的露出傲氣,畢竟,即便是他這樣進山數年的小弟子,也已經能夠數月斷食,配合辟穀丹便不需要服用五穀雜糧了。
畢竟,對於修煉來說,最基礎的便是要將體內的雜質,完全排出身軀,而這些雜質很容易通過食用五穀雜糧進入體內,所以辟穀便有其獨特的作用,眼前這人看起來年歲也不小了,可還是要吃飯,顯然是剛剛入門。
聽他的稱呼,也還是凡塵間的做派,顯然是入門不久,雖然小道童入門數年,可一直待在主峰,周圍之人都是修為有成之徒,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比自己還不如的家夥,自然要擺一擺前輩的派頭。
他昂頭看著李淩,模仿著平時見到的門中長輩的模樣,冷著臉說道:“像你這樣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資格來這等神聖的地方,難道入門之時,你的師長沒有告訴你這些嗎?小心門規無情,吃痛受罰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到修行啊。”
看著對方稚嫩麵容之上,卻故意做出這樣一幅老成模樣,不僅沒有表現出預期的威嚴,反而給人一種引人發笑的感覺,隻是看著對方目光中越來越凶的意味,李淩也不是那不知趣的人,趕緊笑道:“在下受教了。”
聽到這話,小道童才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李淩再也忍不住,笑著說道:“我已經認錯了,還望這位小師兄能夠給我先去吃些東西,你看,我實在是餓的不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本想著還能多扮演一會兒前輩的小道童,也看出李淩並不是虛言,內心的善良還是讓他扶起了李淩,有些不滿的嘟噥著:“你也真是的,這點本事也沒有,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這是遇到我了,要是被那些師叔之類的前輩看到,少不了要給你責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