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點突出,論據充分而恰當,整片文章具有十分鮮明和強勁的啟示力、說服力,作者無需多說,讀者就能從事例本身悟出諸多至理深意。檄文絞書,就當如此,罵一個人,駁一通理,都要辨出個子醜寅卯,東西南北來,不能光道聽途說,混淆是非,什麼小明小方,隔壁老王,舉這些例子能有甚麼用?證明你認識的人經曆多,你結交的人資曆老?還不是瞎掰耍滑?想要在辯駁時有充分的論證,平時就要多注意積累,圖書館開門是擺設?閱覽室書籍是裝飾?少打遊戲多睡覺,少吃零食多看報……”
“報告~~”
曾憲昌語言能力委實不凡,吧唧吧唧把人活活說困,在眾人朦朧睡意時,突然有人打斷了催眠曲,隨眾人視線落下,門口站著一個沉魚落雁的美女,目若秋波,口若櫻蓮,粉腮玉肌,烏發白衫,胸部飽滿,蜂腰翹臀,氣質出眾,姿容不凡。
“進來。”曾憲昌含笑點頭,並未追究其遲到的原因,反而繼續開講:“請各位同學翻到課本67頁,這一課我們講《咬文嚼字》,從字麵理解就是說話文縐縐,那麼到底是不是這樣呢?我給大家十五分鍾自行閱讀,在閱讀的同時,找出本文中心論點,論據,以及論證方法。”
“是你?”陳韻回到座位,見背後一直無人敢坐的位置竟趴著一個男人,仔細觀望下,卻是昨天食堂裏霸占自己座位的臭流氓,她頓時氣急臉漲,惱怒道:“沒想到你人這麼無恥,都追到班上來了?”
王東生抬頭一瞧,頓時冷笑:“真是冤家路窄,部隊怎麼沒拿你的臉皮做防彈衣,拿你的嘴巴做轟炮機呢?真是有夠自作多情的,你以為自己是人民幣,誰都得扒拉黏著你一樣?也不照照鏡子,前麵飛機場,後麵平底鍋。就是玻璃也沒你平呀,民航飛機都能拿你當跑道了!”
“你,無恥流氓,豈有此理。”陳韻撇嘟小嘴氣呼呼,伸出食指指著王東生,“看來昨天的教訓還不夠,你非得自找苦吃,就別怪姑奶奶翻臉不認人。”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咱本來就沒交情,你翻臉不是人隨便,但我告訴你,你要敢對我怎麼樣,我就告你……強……奸。”王東生麵對此女氣焰,緩緩後撤,然而她步步緊逼,差點讓老王磕到後麵牆上去。
“陳韻,坐回座位上去。”曾憲昌立馬出現,解了老王燃眉之危,陳韻指尖點著王東生鼻尖,目光惡狠狠威脅一通後,低語:“下不為例,否則,要你好看。”她才罷休回去。
“老王,跟咱沉魚落雁又起什麼瓜葛了?”曾憲昌搬了張凳子坐到角落,摟著老王的肩膀嘻哈笑道。
“四個字,邪門,冤枉。”王東生又加了一句,“不可理喻。”
“你是桃花坐命,命犯桃劫吧,怎麼處處見你跟美女扯一塊?”
“我是竇娥坐命,命裏犯賤,偏生被一群潑婦糾纏,搞得頭昏腦脹,不得片刻休閑,我容易嘛,天理何在?”王東生委屈無辜。
“別人羨慕不來,你還喊冤,這才是天理何在。”
“你們教室怎麼還有閑位,空著一張桌子,不搬走不利用,當觀賞啊?”王東生指著自己坐的位置,問道。
曾憲昌噓聲道:“這是我們班鍾娟的座位,一個月前鍾娟出車禍逝世了,陳韻跟她是閨蜜,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卻一直不願接受事實,也不準我們撤走這張桌子,說什麼鍾娟還會回來,我們想反正就一張桌子,也不礙事,所以,就把它留了下來。陳韻卻因為失去好友,人變得越來越孤僻古怪,霸道蠻橫,不合群,不談心,不交友,不聚會。所以,你如果再和她發生什麼矛盾,我希望你能謙讓一下她,遷就她的心情。”
王東生慌神緘默,沉吟少頃,原來如此,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算了,男子漢大丈夫,跟一個女人較什麼勁,“好,看在昌昌的麵子上,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堅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兩人嘻哈一笑,曾憲昌瞥見第一列後排某男生伏案顫抖,不知何因,於是過去一看,正發現那男生拿著手機一陣狂哭,曾憲昌不明所以,直接收繳過來,一看手機內容,一條短信“對不起,發錯了。”
“發錯了就發錯了,哭什麼,出息。”曾憲昌查看前一條短信,卻是立即同情起來,哀歎一聲勸道:“唉,沒關係,大丈夫,何患無妻。”短信內容:“親愛的,我懷孕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