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勝金坐在審訊室行使沉默權,陳偉問他什麼,他一概不說,這裏麵的道道黃勝金多少懂一些,隻要保持沉默,等私人律師來了,在警方拿不出證據的情況下,他就可以無罪釋放。
“別存有僥幸心理,如果我沒有掌握一點證據,你認為我會抓人嗎?照片上的人我調查過,都是你的手下,他們做什麼事,還不是奉了你的命令?我已經出動刑警逮捕照片上的所有人,要不了多久,證據、證人、證詞,都會有的,還不如坦誠一些,趕緊承認,我好向法官求情,免你死罪。”陳偉盯著他說。
誘騙手段在警局司空見慣,黃勝金還不至於被這些小手段給唬住,隻要三緘其口,對方就拿你沒轍。
陳偉三番五次提問,對方都拒絕回答,沒有得到一絲有用的證詞,好似案情毫無進展,這時候律師趕到,為黃勝金做著犀利的辯護,“來此之前,我調閱過當時的監控錄像,我的委托人黃生,隻是好意想留,並無任何加害之意的違法犯罪行為,而你卻擅自出動武警將我的委托人拘捕,在沒有證據和拘捕令前,我的委托人享有人身自由權,如果你拿不出證據證明黃生涉嫌犯罪,我將保留控訴人民警察擅闖民宅以及私自扣押合法公民的權利。”
“是嗎?”陳偉反問一句,不再說話,隻是幹等在審訊室,黃勝金隱隱不安,悄悄問律師紅骨能把一切處理好麽?律師說,放心吧老板,二當家做事你還不知道嗎,那些人都會消失,來不了的。
聽到這話,黃勝金鬆了口氣,腰板挺直,底氣十足,靠在椅子上用正常語氣問律師,有煙嗎,給老子來一根,審訊室不會禁止公民行使自由權吧?
律師掏出紅河V8給他點上,黃勝金在審訊室內吞雲吐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別以為虎落平陽,就能被你們這些警犬隨便欺侮,隻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就不會那麼容易完蛋。
兩個小時後,審訊室大門被人打開,兩名特警押著一名男子進來,黃勝金睜開眼,看著那人,臉色瞬間煞白,腦子空空,仿若這一刻,天崩地裂,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男子清瘦俊朗,薄唇挺鼻,細長的雙目,顯出陰鷙之色,垂下的長發遮掩了半張臉,即便被捕,他也是毫不屈服,拚命掙紮,特警使了大力氣,才把他摁在椅子上,這位男子,就是狂刃幫二當家,鐵紅骨。
“人證來了,太好了,兩件案子可以一塊審了。”陳偉自假寐中睜開眼,瞳孔內出現了一幕場景,那是四個小時前的對話。
陳偉驚呼:“是你。”
王東生說:“沒想到這次專案組組長會是你,陳局。”
“我也沒想到你是黑幫頭目,我小看你了。這次來,是要我放了你的兄弟?憑你和郭上將的關係,這個條件,不是不可以。”
“你錯了,如果單是如此,我就不會讓我的兄弟鋃鐺入獄了,你知道的,我有這本事。”王東生說,“天涯幫不過是一個引子,我的目標是更大的獵物,狂刃幫。”
“你在開玩笑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它現在就算虛弱,也還不是你能動的,你憑什麼?”
“你會幫我的。”王東生把一份檔案袋拍在桌麵,陳偉猶豫片刻,拿起拆開,裏麵是一疊厚厚的A4紙,紙上寫著他的生平經曆,從94年至14年,二十年期間,陳偉的所作所為標的一清二楚,為上位出賣朋友,為功績陷害兄弟,他如今的地位,有一半是踩著別人的腦袋爬上去的,雖然紙上隻作陳述,並無任何證據,但是這份資料若散布出去,對他的影響非常大,搞不好會被紀檢部盯上,一旦被查出什麼,他很可能退居二線,甚至被直接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