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本官還不知道不合規矩?可你看看,烏孫的貢品要是估價十兩的話,那咱們這回禮怎麼送?二十兩連個盒子都裝不滿,這不是讓人家笑話嘛!”
說著,鍾恒清看了看對麵的陳彬,然後接著對李棠說道:“本官既然要你改,自然有本官的道理!皇上怪罪下來也自有本官擔待著。去改吧!”
李棠看了看鍾恒清,又看了看身後的陳彬,最終還是照辦了。陳彬就像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也不說話。
……
“大人,這是結出來的總價,請您過目。”
鍾恒清接過了單子一看,大宛國的貢品總價一百三十萬兩,大月氏的總價為一百一十七萬兩,鮮卑的駿馬價值八十六萬兩……
這趟前來春貢的十七個小國一共送出了價值六百五十七萬兩的貢品。依照倍暢其價的原則,這回戶部得往外麵撥出一千三百多萬兩銀子。
這不禁讓鍾恒清倒吸了一口練氣,大燕國一年國庫的進項也不過才是兩千五百萬呐!這一下子便送掉了一半!
國庫裏眼下還剩兩千多萬兩銀子,可北邊,西邊哪哪兒不要軍費?
鍾恒清歎了口氣,將手裏的文書塞進了公文袋裏。貼上了封皮後遞給了陳彬。
“陳指揮使,東西我們是看好了,煩請您將這封文書交給陛下。隻要陛下一降旨,我們戶部立刻籌備撥款事宜。”
陳彬將公文揣進了懷裏:“鍾大人辛苦了,下官一定將文士呈交陛下。下官這便告辭了。”
隨後一轉身,風風火火的走出了門。門口的飛鷹衛也跟著陳彬撤了。
鍾恒清坐在大椅上,像是有些脫力。他長長的出了口氣,朝值房裏的官吏說道“爾等都散了吧,回去好好過個年。等皇上的批文下來了再找你們。”
“多謝大人!”官吏們朝著鍾恒清行了一禮,陸續離開了。
待會先去趟誠王府,把事情和王爺通報一下。鍾恒清在心裏暗暗想道。
祁陽候府,大宛國的使臣木兒托涅來到了蕭巋的府上做客。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西域各國的使者每回春貢後都會往勳貴的家裏跑跑,熟絡熟絡感情。
祁陽候府的丫鬟給木兒托捏上完了茶便自覺退下了。祁陽候下了口令,客廳五十步以內禁止無關人等踏入。
主客二人捧茶對坐,寒暄一番後便進入了正題。
木兒托捏將茶盞擱在了茶案上,慢慢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燙金的禮貼。
“侯爺,這是我家王子的小小意思,還望侯爺不棄。”然後慢慢將禮單推了過去。
祁陽候看了眼禮單,又看了眼木兒托捏,緊接著又把禮單推了回去:“木兒托捏,有道是無功不受祿。今年的生意砸了,本侯哪裏還能收你們的禮呢?”
“哈哈哈哈,貴國有句話叫做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和侯爺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侯爺的為人我們還能不知道麼?這回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侯爺為我大宛擔了不小的幹係,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裏。這一點點東西不算什麼,僅僅是我們對侯爺敬仰之情。侯爺,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您還要推脫麼?”
說著,又把禮單慢慢推了回去。
祁陽候眉頭輕皺,既沒有收下也沒有退回去。他的食指和拇指不停地摩擦著,顯然是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