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重新追上隊伍的時候,天已經微微露出了白光,她已經走了一夜。他們看到她的時候,都有些驚訝,怕是以為她早就被那怪物給吃了吧。她還是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她知道,他們厭惡她。
當天完全放晴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棟高大的建築物前。說是建築物,倒不如說是一座雕刻得極為精美的宮殿,大氣凜然。恐怕,這才是真正的千殺禁地吧。
所有人都緩緩進入了那美麗的宮殿,但輪到戲落的時候,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她。前進不了半步,眼前已經沒有一個人影,進不去嗎,果然,天生的妖孽無論到了哪裏,都是要受到排擠的。
伸出手,輕輕地貼在那無形的屏障上,能夠感受到力量傳達到手掌上,藍色的光芒緩緩聚集,那屏障就像是冰遇到了火一樣,漸漸變薄。進入了殿門,那被藍鐲所破壞出來的缺口,再次合上,旁邊仿佛傳來一聲輕笑,頃刻間便被吹來的風吞沒掉。
進了這宮殿,戲落才知道這裏廣闊得離譜,而且就像是迷宮一樣,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往哪裏。罷了,隻能賭一把了。隨便選擇了一條路,她握緊了左手手腕上的藍鐲,這是她在這禁地裏唯一的依靠,雖然從小到大流言蜚語不斷,怎麼說她也是慕容王府的二小姐,那些人再過分也不會在明麵上說,阿姐一直都很寵她,可以說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沒有吃過什麼苦,武功也並不厲害,對於心火,就更是一竅不通。歎了口氣,這樣想想,除了以前那張臉,她還真的是毫無用處,現在,臉也已經被自己毀了,失去了慕容王府的庇護,自己還能靠什麼呢?還能拿什麼來跟他們比?拿什麼,來報仇?
使勁兒搖了搖腦袋,她隻知道,如果現在退縮了的話,就代表自己已經輸了。
邁開步子,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殊不知,她現在走的路,與其他人所走的路,完全相反。
走在路上,她沒有看到其他人,果然,她的運氣,又怎麼會那麼好呢?
隻是,走著走著,就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用來照明的燈和明珠越來越少,空氣中還隱隱透著血腥味,越來越濃烈。直到再也沒有路,推開了麵前的大門,可當她進入之後,門卻驀地關上。房間內光線並不充足,從暗處出來了一抹人影,逐漸清晰。一身灰色的衣袍,青絲披散垂於腦後,那人見到她後,開口:“你可知,曆代以來,來我這兒的人可是不多。我能察覺到,在這殿內,共有五十人,其餘四十九人都在別處,就隻有你,來了我這兒。怎的,與其他人走散了不成?”說罷,又是細細打量了一番:“嘖嘖,你這張臉還真是????看來,是他們故意把你落下的吧。”見戲落還是不語,那人也失了興致:“要過我這兒,其實也不難,與我赤手空拳地打一場,若是贏了我,便放你過。這裏早便被我下了咒術,心火法器什麼的,都是用不了的。”
在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緊張起來,不能用那些東西,不知道藍鐲還有沒有用,聽她的語氣,若是沒有藍鐲的能力,自己是很難取勝的。
那人看她半天也沒有動作,似是不耐煩地說:“不願同我打也是可以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不過,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既然選擇了來我這兒,沒有通過,就不能再重新選擇了,現在出去,你就隻能成為這裏無數鬼魂中的一員。”
將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取下來,放到了房間的角落裏,戲落抬起了她那張異常詭異的臉,在那暗光的照射下,她原本透澈的紫瞳,緩緩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