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洛戈,快走吧。我帶你去找綠屏姐。"琅雪朝戲落笑笑,拉住了她的手,快步離去。
她們來到了一間屋前,屋內不斷地傳出陣陣極其悅耳的琴聲。
進去後,戲落就看到,在輕紗後,有一抹纖細的身影,指尖不斷地流露出美妙的琴音。
"綠屏姐!"琅雪喊了一聲。
琴聲戛然而止。
"綠屏姐,我帶洛戈來,想讓你教教她琴藝。"話音剛落,綠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教她可以,你出去!"綠屏這樣的態度,不禁讓戲落想起昨日夜裏,琅雪說的:她們都不喜歡跟我一起。
遇到這樣的情況,琅雪也沒覺得多奇怪,隻是轉身對她說:"洛戈,綠屏姐其實人可好了,隻是對我有些排斥罷了。你快去吧。"說完,就離開了。
戲落走到了那簾紗後。
綠屏站起來,讓她坐在位置上。
"昨日裏,那首曲子就是你彈的吧,再彈一遍。"綠屏淡淡地說道。
又彈了一遍,還是平淡無奇的感覺。
綠屏此時卻皺了眉,捉住她的手:"你這雙手,倒還真不像是自小在花樓裏長大的,倒像是、、、"倒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嬌生慣養的小姐。在花樓裏長大,手又怎會毫無瑕疵?
"原,原本我是要去嫁給一個富商做小妾,媽媽才專門用了藥在我的手上,還日日浸在醋中。可是沒過多久,我的飯食裏就被人下了藥,自此就壞了嗓子。那個富商不要了,媽媽也覺得我已經毫無用處,就把我趕了出來。"聽完這個,綠屏細致的眉目緩緩舒展,放開了她的手。
"你的琴技,看來是荒廢已久了,平日裏要多加練習,以後便常來我這兒吧。"綠屏眼神專注,教得很認真。
過了許久,她打算離開時,綠屏突然靠近,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不要太靠近琅雪。"她轉身,不解地望著她,綠屏卻並未再說什麼。
在屋外站了一會兒,就看到琅雪朝她跑了過來。
"洛戈,怎麼樣,綠屏姐是不是教得很好?"戲落點點頭。
琅雪笑笑,說:"走吧,待會兒我們還要一起練呢。"
十幾位舞女聚在一起,但琅雪很明顯的被孤立。
她和綠屏一起彈琴,另外還有四人演奏。
舞曲開始,舞女們曼妙的身影展現。
其中一位舞女,一不小心扭了腳,踉蹌了幾步,就跌進了旁邊的塘中。離她最近的琅雪立刻來到塘邊,把手伸出去。可她琅雪伸出去的手,那舞女明明可以抓住,卻並不去觸碰,倒像是在躲避著什麼。
"抓住呀!"琅雪大聲地喊,卻終是無用。
眼看著水已經漫上了那舞女的頭頂,戲落跳下了水,將她抱了上來。
那舞女麵色慘白,但在吐出了幾口水之後,呼吸明顯順暢了許多。
"洛戈,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各位,今日接下來的練習,我們就不參加了。"拉著她的手就走,臉上的神色十分的複雜。
待她換好了衣服,琅雪拿了一塊幹布,輕柔地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頭發。良久,琅雪開口:"洛戈,今天,她明明可以抓住我的手,可她卻沒有。寧願被水溺死,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也不願意靠近我麼。"琅雪的聲音裏,是滿滿的失落。
她無言以對。戲落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對琅雪如此地排斥。還有,綠屏對她說的話,以及方才那落水了的舞女。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種極端的恐懼。
"罷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或許我生來就是個禍害。"琅雪搖了搖頭,自嘲般地說道。
"琅雪,你不是的。"話一出口,就感覺到擦拭著頭發的手顫了一下。
要說禍害,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