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駱駝人生”陳北亨(1 / 3)

陳北亨是在盛彤笙召喚之下最早來到國立獸醫學院的教師之一。此後,他紮根西北,在這所學校及以後的甘肅農業大學奮鬥了近60年。

陳北亨,山東青島市人,生於1921年8月。在青島念完小學、中學,1942年考入西北農學院畜牧獸醫係,1946年畢業並獲學士學位。正好當年的係主任盛彤笙在蘭州創辦國立獸醫學院,廣攬賢才,他和另外幾名學子便投奔蘭州。盛彤笙對進人的要求非常嚴格,讓他們幾個人各寫一份自傳和專業材料,陳北亨用德文寫了一份自傳,用英文寫了一篇專業方麵的材料,良好的外語基礎和專業功底使盛彤笙眼前一亮,他認準了這個高大帥氣的年輕小夥子。陳北亨留了下來被聘為助教,成為盛彤笙身邊第一個專任教師,其時為1946年11月。此後,盛彤笙對他青睞有加,刻意栽培。

辦學伊始,篳路藍縷。陳北亨根據盛彤笙的指示,向有關馬場、獸疫防治處、家畜保育所、羊毛改進處等單位托缽化緣,借、要教學實習用品。後來,甚至到當地駐軍中聯係打野狗,以保證實驗課能及時開出。聯合國善救總署無償劃撥了一批儀器設備後,他又被派到上海、南京組織往蘭州拉運。由於國共內戰,隴海線中斷,陸路運輸受阻,學校擬從長江水路將這批儀器運到成都,再迂回拉到蘭州。在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和其他4名教職工奔跑在南京、武漢、長沙、重慶、成都等地的水路和公路上,饑餐渴飲,風塵仆仆,終於將儀器拉運到蘭州,解了教學的燃眉之急。他那“拚命三郎”的工作精神也深得盛彤笙的讚許和器重,覺得這是個可堪造就之才。

在盛彤笙的努力爭取下,1948年國民政府教育部分配4個公費留學名額,陳北亨等人經考試被錄取。這年3月,陳北亨遠涉大洋,到美國密執安州立學院研究院學習家畜解剖學、外科學和產科學。第二年,由於國民黨敗退台灣,留學生的經費無人供給,無奈之中,他就課餘上餐館打工,洗餐具端飯菜什麼活都幹,有時在假期去夏令營當輔導員,以維持最後的學業。1950年6月,陳北亨如期回到了國內,因為這裏有他的事業,還有他心愛的姑娘。1945年,他就結識了同校園藝係一位美麗的東北姑娘王樹清,去美國留學前夕,他們訂下了終身。1949年,王樹清從西北農學院畢業,分配到陝西晉陽農校教書,陳北亨返國後,與王樹清在青島完婚後來到西安,準備相攜去獸醫學院。盛彤笙得知消息後,專程到西安王樹清的家中迎接,還給他們買好了從西安到蘭州的飛機票,到了小西湖後,又給他們安排了一間住房。很快,夫婦二人就融入了新中國發展大西北畜牧業的洪流,開始了激情澎湃的新生活。

陳北亨一開始被盛彤笙聘為副教授,一年多後,即被聘為教授。留學時學的是家畜解剖學,而同時留英又先期回國的謝錚銘也教解剖,他就轉到了教外科,同時兼任家畜病院副主任,還主動承擔了家畜產科學、家畜外科手術學、家畜解剖學、生殖內分泌學等課程的教學任務。在教學實踐中,陳北亨覺得解決家畜長期自繁自育而造成種質退化、生產性能低下的問題比診治疾病更為重要。在他的建議下,獸醫產科學從獸醫外科教研組分離出來,組建了國內第一個獸醫產科教研組。自編教材、翻譯資料、病院接診、備課授課,一係列繁忙的工作使他經常前半夜幾乎就沒有睡過覺。幸虧他有一個好身體,否則,真難應付這連軸轉的工作。他的夫人王樹清回憶說:

“老陳1950年從美國留學回來後,先教解剖,以後教外科、產科,整天在辦公室,很晚才回來。有一次回家,已是淩晨4點多,因眼睛近視,當時又沒有路燈,繞伏羲堂時碰到牆報欄上,額頭都碰破了,在地下摸了半天才找著眼鏡。以後搞科研,又是幾個月不在家,我在西農學的園藝,來後改教生物學,還要到蘭州大學補習,兩人忙得經常見不上麵。一次兒子高燒40度,還是其他老師幫忙送到醫院去的。家裏沒有人做飯,讓大兒子到食堂去打,因為貪玩,有時一個小時都回不來,又打發上幼兒園的小兒子去打,才能吃上一頓飯。”

辛苦自不待言,但中國現代獸醫產科學在陳北亨和同仁們的手中創立並發展了起來。教材逐一編定,課程安排就緒,放射免疫分析實驗室創建了起來,1960年,陳北亨還主編了我國農業院校首部高等試用教材《獸醫產科學》。與此同時,他把目光投向了科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