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這句話自有它深奧的哲學含義,但僅從字麵上理解,比喻盛彤笙在國立獸醫學院初創階段以非常之手段、非常之辦法,取得非常之成效,倒也十分貼切。

1946年11月16日,國立獸醫學院第一屆48名學生濟濟一堂,在蘭州大學正式開課。在辛樹幟的傾力支持下,蘭大對校舍、師資以及生活等提供了多方麵的便利,許多問題暫時得到解決,但學生的實習、實驗卻無法進行,畢竟蘭大沒有培養獸醫專業人才方麵的儀器設備。經費的奇缺亦是辦學的最大難題,國民政府財政部撥出的經費一時拿不到手,即使有錢,很多東西如教學所需的圖書、儀器和設備,在蘭州幾乎都買不到。獸醫專業實踐性很強,還需要大量的實驗動物,蘭州大學自然沒有。於是,盛彤笙開始了向門生故舊托缽討要,當“苦行僧”化緣來解決。在解放前的近三年中,幾乎經常處在這樣一種過日子的狀態。那時候的同行還有一種協作精神,一封信函過去,就當一回事認真地辦理,千裏迢迢地將東西寄來。從1946年10月到1948年底,盛彤笙先後向天南海北的多家單位要來不少物品,其中:

中央畜牧實驗所支援各種細菌菌種若幹;

西北馬政局借給畜牧獸醫全書和掛圖,並從山丹馬場撥給6匹淘汰馬匹作學生實習之用;

蘭州大學提供多種實驗儀器和藥品;

西北農專贈送作胚胎切片之用種蛋2打;

青海、成都獸疫防治處,中央畜牧實驗所等單位無償提供牛瘟血毒及羊出血性敗血病杆菌;

廣西家畜保育所寄來瘟牛股骨一根;

西北防疫處送來牛痘苗40管;

農林部西北羊毛改進處贈送可裏德純種母羊4頭、公羊2頭;

西北農學院贈送瑞士純種乳羊7頭。

當然不止這些,在此不再一一枚舉。

為了保證學生課堂實習實驗的開出,盛彤笙可謂費盡心機。在學校檔案資料中我們看到這樣奇特的求援方式:

因無錢買實驗動物,盛彤笙先是向甘肅獸防處要病馬屍體或向西北馬政局要淘汰馬匹,後從報紙上獲得這樣一條消息,當時蘭州野狗泛濫成災,危及市民安全,影響交通,蘭州市特令蘭州警備區予以捕殺。於是,盛彤笙致函警備區:

“貴部為維護公共衛生及交通起見,行將捕殺野狗,本院為明了狗類寄生蟲之危害情形,擬請惠撥捕殺之野狗,當日電話通知本院,派人領取以便解剖研究。”

張治中將軍的女婿、蘭州警備區司令兼師長周嘉彬中將回複:

“本部已令駐七裏河五一七團第一營,如有捕殺野狗通知貴院領取。”

隔了兩天,學院就收到第一營營長沈獻芹的來函,稱:“本部奉警備司令周命令,業經派員打妥野狗兩隻,請貴院派員來七裏河本部洽取。”

學院於是派助教陳北亨前去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