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先立兵功,後諫仁政。闊別多日,乃勝皇兄矣,來,皇兄敬其一杯”
“兄長亦為言重,二哥久閱書海,一心求學,所聞所識遠非皇弟之能比。理應,皇弟敬過兄長”
眼見二人謙語,擎倉笑而抿嘴。舉杯至於胸前,以斷兩人推脫。
“今,亦是兄弟聚宴,且能如此束禮?大哥先飲此杯!”
話至剛落,擎倉遂盡杯中酒,黎昕與旭堯同隨兄飲,此而殿外來者,身隻三尺,頭負玉簪,左躲石柱,右藏門框,其容其貌皆顯稚嫩。近之相望,獨有五弟,持幼不喚侍者通稟,三人起身朝迎。
“昭羲乃見三位皇兄言興,不便瑣事叨擾,不知皇弟可犯無禮?”
昭羲低首麵地,裝有一副憐容似恐非恐,惹其三人笑非笑,怒非怒,實則無可奈何這季弟。
“五弟尚小,皇兄何以…怪罪?”
“皇弟自知兄長,定不與計較,皇弟特命侍者退之,顯有一驚嘛”昭羲撓了撓額,正符淘氣之歲。
“難此父王讚愛有佳,五弟豈止兵才過人,這鬼才更非常人!”
擎倉所引三人微點頭首,笑而入桌。昭羲頓轉苦容,亦與皇兄逗趣罷了。
“二哥命人傳信,而至居殿前攔送婉姨之手,乃以為,皇弟已被婉姨“藏”起乎!”
昭羲聞有撅嘴,旭堯雖道無意,卻前者進心,亦作辯解。
“皇弟近因功課未盡,先生竟於母妃前責斥,母妃命我閉過不出,方巧碰有途經侍者,這便得有傳信,若非我哭鬧,母妃難會鬆口”
“五弟,是有大哥少時頑範!……”
四人對坐談及過往,回念年歲匆匆,感歎難已常續。
席散印影中,杯空借酒愁。
諸君向各處,高堂不同謀。
天戌盡暗,宴至末聲。旭堯止站殿外,黎昕三人目別,轉分自居。此行倒讓黎昕倍感欣慰,他長於紫海,且與兄長相處甚少,今開懷暢言,亦是“寒”宮送暖。
黎昕扶有攆駕,眼露飄忽,腳步晃悠,應已不敵酒意。殷三遂背黎昕,安下石階,其(黎昕)口中默道糊詞。此前,撼龜使赴殿尋知黎昕下朝未歸,得命屬殿領事殷三以喚攆駕於堯殿侯之,殷三來既酉時,乃探四位皇子皆至續情,焉敢傳告,隻得徘徊而待。
殷三手翻布簾,攆內黎昕已是仰頭進眠,這東都冥夜夾風,若不護暖,難免禍病侵體。殷三喚入侍者,輕抬黎昕直躺臥塌。女者沾點藥皂,清淨臉容。
“雅……夏,現……如……何?”
殷三聽有呼語,命之擦拭者稍作停歇。俯首稟拳,規於禮法。
“殿下,雅夏姑娘傷淤已除,行能無礙。撼龜使方…”
殷三再看黎昕泄出氣噓,恐是入靜(睡眠)。殷三側身覆上棉緞,輕念皆退,侍女轉身答諾。
次日初露,清風徐徐,乃望萬裏藍雲,未見日光。聞以空啼鳥翔,悠悠緩緩。
黎昕用手擦了擦眼,似是昨夜好眠。舉動手臂卻有僵痛,起身來問侍者,現於幾時。一旁侍者回之尚滿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