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萬不可擅自離都,如今妖道滲入四國,若有肌損發落,卑職尚難交代於王上”
殷三以拳向天,眼露堅定,身負皇子居前領事,豈能置黎昕安危不顧。皇子離於東都,非有宸王親諭而不得。
“殷領事,我自會留之靈信,由你傳於父王,亦無失諫失職”
靈信實屬兩域簡法(最基本),修者取一縷神識,將身、影成像,雕於竹簡。其貌其態與本尊差無分毫。
“這……殿下”
“敢問領事,可知,何為高辛三德?”
王室流頌,創始既立三德,明君王,誡皇臣。高辛崇以德、道同重,亦為,行不通,不謂道。心不平,不謂德。
入都多年,殷三身處領事,於高辛典籍熟知過半,自腦中瞬思,拱手作答。
“順自然,亦為德。本性善,亦為德。尊孝守禮,亦為德。”
“殷領事實知三德,何以不解此行之意?”
“雅夏其母,病臥床榻,危在旦夕。二人多年未見,朝暮之心,已越故裏。祖輩克己孝賢,傳誦佳聞,是以示高辛王室後孫。若待陰陽遠隔,哭連成樂,其痛其心,殷領事可能……感觸?”
黎昕氣進舒緩,話近末聲,略顯急迫,恐因生母托子遂終,不得親見。殷三站隔一旁,言至咽喉處梗塞,默首半刻而表意。
“殿下心仁,卑職甚差千遠”
“殿下固能勝辯於臣,倘無親諭,三門之將又應如何?”
依殷三所語,源有鎮都守將,尚無諭令且是遠行首阻。軍亦鐵紀,不乎人情,縱使黎昕口舌費盡,也矣枉然。雅夏既思家母又恐黎昕為難,發膚之恩自入都起便於兩地隔絕,今何以奢盼?
“雅夏幸遇殿下已為天恩,故以私情困憂殿下,乃成明舉!母壽盡而鑒良主,亦可無悔”
淚至目框,言表此意,其心相違。黎昕略歎,眉盡憔苦進退兩難。
“事有始終,半途廢之,豈不可惜?”
音進三人,皆望門外,黎昕立轉笑顏。一人一龜,即至階台,燭虛龜晃搖寬胖獸體,頭首貼地,杜玄明昂挺而下。侍者呼以使節隨跪叩。
“昕兒(卑職、雅夏)見過玄明叔(撼龜使)”
撼龜脫換戰甲,飾有輕便冕服,絲織紳帶添以風華。而黎昕心中所想,玄明叔赴此,可解三人當下困局。高辛四傑,皆是父王心腹,手握印令恰可用之鎮都守將。
“昕兒雖曆經炙晶,仍不可小視域中暗險,暫憑你悟法初境難保萬無一失”
撼龜懼於黎昕,所以炙晶兵亂輕蔑艱阻,迷失謙虛謹慎之本。
“昕兒喬裝其身,隱匿姓氏,而免眾目,此行雲州,玄明叔盡可安心,昕兒不於莽撞行事乃陷水火”
撼龜輕搖頭顎,似有不足,黎昕仰望即思,好像言語中並未不妥。
“昕兒,炙晶城時,你遇妖使戰念雖勇,卻無必勝把握,他勝你大境,識局者必敗,你依爆元珠而莽失,若無及時,今已成黃沙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