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的陰天,槐花盛開的時節。
天空飄著小雨,我獨自一人在我家後麵的一片槐樹林子下玩。
我在玩一種彈球的遊戲,就是一種裏麵有著各色花瓣的玻璃球,用手指頭夾住然後彈出去,用以擊打其它的玻璃球。
平時的幾個夥伴那天都沒來,就我一個人在哪兒玩,十分的無聊。
我隨意的一彈玻璃球,它毫無目的的飛進了樹林裏,槐樹一身是刺,正在我猶豫該不該進去找那個玻璃球的時候,我意外地看見槐樹林邊上站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好看,就是臉有點白。
我媽要是哪天往臉上貼著一種叫什麼麵膜的東西,臉就是這個小女孩的樣子。
“你會玩彈球嗎?”不管怎麼說來了個夥伴總是好事,怎麼也好過我自己和自己玩兒。
小女孩搖搖頭,聲音很小地說:“我不會玩。”
“來,我教你一會兒你就學會了。”
於是,我和一個陌生的小女孩玩起了玻璃球,女孩的名字叫花花,很聰明不一會她就學會了。
我們興致勃勃地玩了很久,那怕淅淅瀝瀝的小雨都沒阻止我們的玩興。
一直玩到吃午飯的時候,媽媽喊我回去吃飯。
花花沒有接受去我家吃飯的邀請,戀戀不舍地說:“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會挨打的。”
“那你家在哪兒?”
花花指指槐樹林,然後我就看到了槐樹林裏出現一條路,小路是往下延伸的。
花花就站在小路上轉身離去。
那一刻我看著小路,突然覺得我好像失去生命中某一樣東西,好像是一件很珍貴的東西。
於是,我就向那條小路跑去,當我踏上那條黑色的小路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的身體一下安靜了下來,包括我的心也安靜下來了,安靜的仿佛心髒沒有了跳動,甚至腳步都輕飄飄的。
我沿著小路往下走,仿佛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就好像我根本沒有大腦,身體也不用大腦指揮,兩條輕飄飄的腿自己就帶著我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我看到了一扇門,一扇門黑漆漆的門,我的手無意識地就推開了門。
門外是一片天地,灰蒙蒙的天空中有一輪巨大的月亮,那大小如同科幻片裏一顆近在咫尺的星球,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月亮,月亮有的顏色有點猩紅,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就是極不舒服。
除了那個月亮外,這是一個沒有色彩的時間,好像整個世界隻有黑白兩種顏色組成,很像我母親珍藏的那些照片的底片。
我的身體又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四周安靜的讓我感到恐懼,明明沒有風,我卻能清晰地看清風攪動霧的情景。
我看到了一條河,一條黑色的河。
河水是黑色是,是那種黑得不能再黑的黑,仿佛沒有底的深淵。
河水翻騰著滔天一般的浪,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翻卷著從我麵前奔騰而過。
河上有一座橋,我踏上了橋。
橋似乎是透明的,我可以看到河裏黑色的浪翻卷起來好像就翻卷到我的腳邊,那水會變成爪子一類的東西,好像要抓住我的腳把我拉進那奔騰的河水裏。
我的心裏很恐慌,我試圖加快自己的步伐,但是沒有成功。
終於到了河岸,河邊長著幾棵樹,通體漆黑,枝葉仿佛都以枯死,看不到一片葉子。
樹枝上蹲著一排黑色的鳥兒,很像烏鴉,但是它們是眼睛是白色的。
我在樹下經過,那些烏鴉沒有聲息,但它們的眼睛卻跟著我轉,甚至在我已經背對大樹的時候,還感到後背有冰冷的感覺。
走過這些書,我才發現我腳下原來是一座大壩,大壩的外麵有一個村莊。
在昏暗的天空下,村莊仿佛一個遠古的廢墟,仿佛沒有一點生氣,透著無邊的荒涼。
這時我看到了花花,花花在村頭一座房子前直直地進去了,臨進去時還回頭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