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漸黑了下來,一行人在三叉路口拐向東頭,離開了他們昨天走過的道路。呂梁山植被茂密,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這裏便是麵積最大的一片,夏天在這裏穿行會非常愜意,但是冬季在這裏行走,特別是天黑以後,就感覺陰冷肅殺,不由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天黑了,但是因為大雪,周圍白茫茫的,到不會因為光線問題影響趕路。林子越來越密,下了山坡進入一條峽穀。峽穀裏有一條小河,感覺林子也空曠了一些。
忽然間,一聲高亢的狼嚎傳來,緊接著在前方必經之路上,出現了幾個黑點。身後的遠處也有狼嚎聲傳來,似乎在遙相呼應。黑點逐漸逼進,為首的頭狼,身長一米有餘,身形挺拔、健碩。吳有德已經能夠真切的看清,頭狼長長的掛了白霜的睫毛,和一雙迷人的冷傲的眼睛,它太英俊了,吳有德甚至有把它抱在懷裏的衝動。
不過,它望著吳有德的眼神,卻是充滿著鄙視。它是森林之王,它是這裏的主宰。狼王抿了抿嘴,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它真的是在笑。
早在吳有德一行出現在山口,狼王就發現了他們的形跡,它指揮群狼,避開山口,由它帶隊在山穀裏堵截,而入口處當吳有德等通過以後,就被群狼封鎖。
如果有專家進行考證,就會明白這是著名的口袋陣。而這條山穀正是當地人聞之色變的野狼穀。
王勝是豁出了性命,即便同歸於盡也在所不辭,他要親眼看著殺父的仇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狼群吞食。我的一條命,換他們四條命,賺了!
吳有德四人,槍已經端在手裏,子彈已經上膛。吳有德觀察著前後的動靜,默默計算著狼群的數量。“還有多少子彈。”
馬辟京說:“我槍裏八發,身上十發。”
馮二說:“我槍裏八發,身上還有二十發。”
田三說:“我槍裏滿倉,八發,身上二十發。”
吳有德說:“我槍裏六發,身上十發。我們一共九十發子彈,還有一顆手榴彈。一會開槍,瞄準再打,盡量不要打空。剛剛我觀察了一下狼群,前方有五隻,後方最少有十隻。這麼大的林子裏,不排除還有其他的狼群。等一會狼群近前,我先扔手榴彈,然後再開槍。”
王勝在一邊聽著吳有德的安排,心裏很不是滋味。吳有德槍法好,子彈也充分,況且這小子膽大心細,怕是很難消滅掉他。
狼群逐漸逼進,進入手榴彈的投射距離。吳有德擰開手榴彈蓋,右手持彈,左手拉下了拉環。一、二、三、三秒後,吳有德將手榴彈投向狼群,因為算好了引信燃燒時間,手榴彈還沒著地,就在狼群上方爆炸,爆炸的彈片輻射到很大的範圍,十隻狼,盡然全部斃命。
正麵狼王帶領的狼群被手榴彈爆炸的響聲驚到,立刻轉身向遠處逃開。吳有德等人迅速開槍,“啪、啪、啪、啪,啪”五聲槍響過後,四隻狼倒地死亡,隻有狼王速度極快,飛速逃走。五聲槍響中,吳有德開了兩槍,打死兩隻;馮二開了一槍,打死一隻;田三開了一槍,打死一隻;馬辟京,開了一槍,放空。
短短十幾秒中,戰鬥結束,狼群威脅消除。王勝也不得不承認,狗日的晉綏軍戰鬥力也不是蓋的。起碼吳有德手榴彈投出的時間,掌控的非常好。早了威力受影響,晚了把自己炸了。當初二哥能有這一手,那死的一定是他們了。
打掉狼群,吳有德揮手就給了王勝一個嘴巴,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故意把我們領到這狼窩裏。“
王勝堅稱這裏是去忻州方向的必經之路,吳有德又踢了王勝一腳,才算罷了。
繼續向前行走,直到走出野狼穀,再也沒有狼群過來騷擾,王勝心裏非常失望。前方已經沒有岔道,一路走越過林區,就到了婁煩,再往前走,就到了大路。向導的作用就完成了。
快出樹林的時候,吳有德舉起了槍,對準了王勝,說道:“小子,念你送我們一場,老子就給你個痛快。”
一邊走著的田三,突然開口了:“班長,已經殺了人家兩口了,要不留小子一命吧。”
吳有德回頭看了一眼田三,緩緩垂下了槍:“你小子命大,有人保你,你走吧,免得老子一會改了主意。”
王勝緩緩倒退著身子,進了密林,撒腿就跑。畢竟還是個孩子,死裏逃生,說不怕那真是假的。不過田三因為一時心軟,為王勝說了一句好話,日後卻因此救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