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指尖舞動的浪漫(2 / 3)

鋼琴家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兩個小時的演奏結束了,當他在熱烈掌聲中謝幕時,突然場內一片漆黑。隨即,點著蠟燭的蛋糕車被緩緩推上舞台,同時響起了《生日歌》,全場所有人伴隨著音樂全部高聲合唱起來,照相機的閃光燈彙聚成一片閃電……

李雲迪驚呆了,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樂迷的熱情更讓他大為感動,他不停地向人們拋灑飛吻,觀眾更瘋狂了,尖叫著“Happy birthday Yundi, We love you”,場麵熱烈異常。當他將蠟燭吹滅,音樂廳重新亮起來的時候,聽眾開始向舞台上拋鮮花和禮物。

“當時,你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嗎?”我好奇地問。

李雲迪害羞地笑了:“確實不知道,也沒注意那個藏蛋糕的屏風,注意力都在演奏上,不過後來回想起來,好像當時所有人確實有一種怪怪的神情。一般在完成演出後,我的精神狀態都很高漲、很興奮,就像有點喝醉了一樣,所以當音樂廳熄滅燈光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後生日音樂響起來,蛋糕車推上來,這時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隻有震驚。他們太厲害了,整場演出中,每個人,包括現場上千名聽眾,沒有一個人衝我喊‘生日快樂’,一個也沒有,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我想我會有所察覺,可是沒有,上千人守口如瓶,這最令我感動了。他們真的想讓我開心,所以我也破例地在舞台上大獻飛吻,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特別的一個生日。”

雖然生日會結束後已經將近11點,但仍有500多名樂迷在大堂排隊等候鋼琴家的簽名。

當晚,李雲迪收到的禮物有300多件,全是樂迷的心意,他很珍視這些禮物,有些甚至一直沒打開,因為包裝和設計都太漂亮,一看就知道是親自動手精心製作的。

2 0 0 5年1 0月,李雲迪應賈維之前的邀約,與德累斯頓國家交響樂團(Staatskapelle Dresden)合作在德國10個城市巡演李斯特的《第一鋼琴協奏曲》。在慕尼黑演出時,被譽為“小提琴女神”的德國小提琴家安妮·索菲亞·穆特(Anne Sophie Mutter)親自到場觀看。穆特曾是施圖基的學生,卡拉揚從她13歲起一直給予鼎力扶持。音樂會後,穆特特地來到後台向年輕的鋼琴家表示祝賀,兩人還交流了許多音樂方麵的意見,並合影留念。

10月20日晚,樸素典雅的漢堡音樂大廳迎來了李雲迪的再度光臨。

一票難求的場麵對於李雲迪的演奏會已司空見慣,開場前一小時音樂廳外排起了長長的等退票隊伍,若非親眼見識,否則很難形象體會“藝術無國界”的說法。

賈維的一曲交響樂後,李雲迪出現在舞台上,觀眾期待的時刻到了。優美的琴聲讓人們忽略了演奏技巧的存在,仿佛音樂就是此刻的宇宙,每一個音符都成為一顆星球,而支配這宇宙的外在力量則來自鋼琴家與指揮的雙手。

演奏結束後,人們歡呼鼓掌,用腳使勁踏地板來表達對藝術家的無比欣賞和深深敬意,演出在安可曲《向陽花》中完美謝幕。

在接受當地記者采訪時,李雲迪說了這樣一段話:“偶像應該是能夠影響並激勵自己前進的人,我小時候就有很多偶像,但是當我與藝術結下不解之緣時,我發現隻有觀眾才能真正影響我,激勵我不斷努力、不斷進取,也隻有他們才能使我的藝術得到充分發揮和體現。我的觀眾就是我的偶像。”

2005年底,李雲迪推出了第四張古典音樂大碟《樂聚維也納》,這張唱片在聞名遐邇的維也納金色大廳內錄製。

金色大廳的場地租金非常昂貴,也隻有DG這樣的大公司方可受用,但對DG來說,也隻有李雲迪這樣的鋼琴家才有資格在這裏錄製唱片。李雲迪因此成為繼拉赫瑪尼諾夫及霍洛維茲之後,在這座具有傳奇色彩的音樂廳錄音的第一位中國鋼琴家。

唱片是2005年夏季錄製的,雖然不是公開演奏,但李雲迪也是一曲彈到底,一氣嗬成,沒有任何剪輯重錄。錄音期間,著名鋼琴家波利尼偕夫人專程前來探望,遺憾的是兩人最終沒能會麵,因為李雲迪已經進入狀態,正為即將開始的演奏熱身,這時候沒人願意打擾他。波利尼離開時讓工作人員代為轉達問候,而此前一個星期,他也在金色大廳完成了與維也納愛樂合作的莫紮特兩首鋼琴協奏曲的唱片錄製。

外界一直盛傳李雲迪在錄這張唱片時曾與製作人發生很大分歧,因為不滿意效果,以致當唱片錄完後,李雲迪在金色大廳又重新演奏錄音。就這個問題,我從他那裏得到了印證。

“《樂聚維也納》是在金色大廳現場錄製完成,場地的租金很貴,可是據說你錄了兩次,第一次原本已經通過唱片公司審核,可你執意要求重錄,讓公司又花了一筆不菲的租金。”

“是這樣!因為第一次錄的時候,一向與我合作的製作人剛好休假,公司就派了另一位製作人與我合作。可我發現和他沒有默契,尤其在音樂理念上有差異,當然他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製作人,隻是我覺得他不能抓住我最好的演奏效果,因此我不能將我的音樂托付給他,不能信任也就無法合作。後來我要求換製作人,並堅持要錄第二遍,過了一段時間後,唱片公司才配合我的要求,重新錄製了這張專輯,最終達到了我所要的效果。我把這件事情看作是唱片公司對我了解的一個過程。”

“看得出你對自己要求相當嚴格。”

“我非常注重後期製作人的音樂理念和音樂水準,達到一種契合才能出最佳效果,至少達到我的標準。唱片公司也逐漸了解我對音樂的嚴謹,我覺得這對我以後唱片的錄製是一件好事,說到底都是為了給大家奉獻出最好的音樂。尤其是目前這張協奏曲專輯,有了很大的改變,專輯錄製之前唱片公司做了充分準備,包括挑選製作人、錄音師,總之凡是參與錄音過程的工作人員名單以及他們的背景、專業和擅長的聲音效果等都提前羅列給我,我也逐一和他們每一個人作當麵的交流和溝通,最後選定製作班底。”

“這種情況對其他年輕藝術家來說幾乎是沒有的,一般都是唱片公司說了算。”

“通常藝術家都能接受唱片公司配備的製作人,可是我的挑剔也是有理由的,假如唱片出來的效果不好,大家不會說製作人有問題,而會指責是藝術家演奏的問題,所以這種挑剔是對我的音樂負責。現在的唱片市場普遍不景氣,我錄製的唱片不僅給現在的人聽,我希望幾十年後還能為人津津樂道,那麼‘罐裝食品’這種字眼就應該和我沒有幹係。2006年底推出的協奏曲唱片,就是完整錄音的開始,而且我與這張專輯的錄製人員配合得也很默契。希望能給大家帶來真正的驚喜。”

《樂聚維也納》率先在歐洲發行,隨即被加拿大多倫多電台評選為2005年最佳古典唱片之一,權威雜誌《美國唱片指南》稱:這個獨奏會(指“樂聚維也納”)確定了李雲迪是屬於新的鋼琴超級巨星一族。

《樂聚維也納》中收錄了從巴洛克時期到浪漫時期的音樂,包括李斯特的《西班牙狂想曲》、舒曼的《狂歡節》、斯卡拉蒂的兩首奏鳴曲以及莫紮特的奏鳴曲。在曲目的選取上可以看到李雲迪開始嚐試更多不同風格類型的作品,而其中某些處理手法的創新顯示了他對音樂語言個性的理解,以及演奏技藝的日趨成熟,同時維也納金色大廳無可挑剔的音響效果使得這張唱片極具收藏價值。DG編號:477 5771.

專輯曲目包括:斯卡拉蒂的《E大調奏鳴曲》、《G大調奏鳴曲》,莫紮特的《C大調鋼琴奏鳴曲》,舒曼的《狂歡節》九首,李斯特的《西班牙狂想曲》。

斯卡拉蒂的音樂:

多米尼克·斯卡拉蒂(Domenico Scarlatti)的名字或許遠不如巴赫、維瓦爾蒂、亨德爾等人響亮,但他的鋼琴奏鳴曲比起後來以純技術示人的車爾尼則可聽性要高得多。

斯卡拉蒂1685年出生於那不勒斯。一生寫作了500餘首鋼琴奏鳴曲,多數是單樂章,以單一的演奏技巧為中心構成。其奏鳴曲的音樂特性中充滿了意大利音樂的旋律美、豐富的和聲、多彩的轉調手法並且帶有西班牙音樂的明快節奏等風格,產生出超越巴洛克、洛可可的時代界限,使之成為古典樂派鍵盤樂器音樂的宏偉藍本。他創作的樂曲在技術上並行三度、六度和完全八度音程奏法、同音往複、多彩的裝飾音形、分解和弦音形等特性,在當時的作曲技法上絕對屬於先鋒。

斯卡拉蒂的奏鳴曲篇幅短小、形式多樣、內容豐富,大多是演奏時間隻有一兩分鍾至五六分鍾的三段式,內容或清雅,或燦爛,或抒情,可謂姿態萬千,如一把撒在陽光下的珍珠爍爍生輝、色彩斑斕。在曲式上有的似巴赫的創意曲,有的像賦格,其中有些還包含了兩個主題的古典奏鳴曲式。此外,他還引入了快速重複、雙手交叉以及雙音經過句的新技法,拓展了鍵盤音樂的表現力。雖然,斯卡拉蒂還沒有完全擺脫巴洛克音樂的時代特征和風格,不過從其帶有新傾向的作品來看,說他是海頓和莫紮特等古典主義樂派的先驅則當之無愧。

1.《E大調奏鳴曲》(K。380),曲長:5′18″

《E大調奏鳴曲》使用了多個動機,以變化的方式回到B段。這首奏鳴曲的特征是作曲家有意識地模仿節日管樂隊的手法:開始時聽眾能想象到他們聽到了圓號聲,隨後小號以反複式節奏奏出五度開放音。與其他巴洛克作曲家不同,斯卡拉蒂避免了給他的奏鳴曲加上音樂以外的曲名,而他使用的某些動機手法,令這些作品都帶著強烈的個性。

2.《G大調奏鳴曲》(K。13),曲長:4′28″

此曲具有兩個對比鮮明的主題,展開了斯卡拉蒂奏鳴曲的另一種風格。正是這種不同使其更接近後來的奏鳴曲式的發展。這部作品亦是一個好例子去展示斯卡拉蒂創新的、有遠見的鍵盤結束,其中有雙手交叉、快速音符反複、雙顫音等炫技段落。

李雲迪說:“斯卡拉蒂在西班牙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呼吸到南歐自由奔放的空氣,所以在他的古典曲式裏有很多自由情緒。我喜愛他的音樂,它給人的感覺總是如此清新、明亮、健康。當我在早上醒來的時候最喜歡聽它,能給我一天的力量。”

這兩首鋼琴奏鳴曲使人感受到李雲迪呈現出比較陰柔的一麵,在幾個上升音階的處理上顯得輕快利落。

莫紮特的音樂:

偉大的作曲家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紮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1756—1791)是“上帝賜給人類的音樂精靈”,是維也納古典樂派的傑出代表。出生於薩爾斯堡宮廷樂師家庭的莫紮特很小就顯露出極高的音樂天賦,6歲時就創作了一首小步舞曲,並在歐洲旅行演出獲得了成功,被譽為“神童”。1773年任薩爾斯堡大主教宮廷樂師,1781年不滿主教的嚴厲管束憤然辭職,來到維也納,走上了艱難的自由音樂家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