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已婚(新)01(1 / 3)

第一章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來,小方,再喝一杯!”

“好久沒看到像小方這麼會喝酒的女人了,盡興啊!再喝一杯!”

“怎麼能不喝了呢!這一瓶酒都還沒喝完呢!”

煙霧繚亂的酒店奢華包間內,在一桌子滿肚肥腸的男人中間,一個嬌小的女人顯得極為亮眼。

她一身的職業裝,利落的短發垂到肩頭,因為醉酒臉龐泛著令人動容的桃紅色,在場的所有男人都眼露精光,笑容不斷,勸酒聲,也愈發地多了起來。

方揚在那群男人的勸酒聲下已經喝了大半瓶白酒了,如今酒杯一抵在唇上,她就覺得惡心,已經滿到喉嚨的酒液好像就要嘔出來一般。

可偏偏那群男人就喜歡看她這樣為難的神色,勸酒聲甚至更響了一些。

要命的是她根本不能推拒,坐在她身邊的老板早就說過,如果能拿下這個單子,不僅是年底的紅包能多拿,連加薪也是能商量的。

她咬牙切齒,看著又湊到自己唇邊的酒杯,她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好幾遍加薪和獎金之後,硬生生地忍住拍桌子的欲望,張嘴一口悶了下去。

圓桌上的那些男人頓時鼓起掌來,笑得那樣開懷。

空了的酒杯被再度填滿,臨著她坐的一個男人說:“來,小方,把這杯喝了,咱們的合同,也就成了。”

忍忍忍!方揚捏著自己的大腿,暗自咬牙,剛想接過酒杯,卻聽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方揚深吸一口氣,對老板低聲求道:“老板,我先去接個電話,你看成不?”

老板極其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沒聽他說喝了這杯,單子就拿到了嗎!喝了再去!”

方揚咬牙,看著那杯滿滿的白酒,心想忍忍忍,她可真是忍不住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衝那給她倒酒的人吼:“要喝你自己喝!”

老板喝道:“方揚,喝醉了嗎?”

方揚冷哼:“老娘沒醉,順便再說一句,老娘我不幹了,炒你魷魚!你愛讓誰喝誰喝去,反正老娘不喝!給我滾一邊兒去!”說罷,一邊拿過自己的外套和皮包,不顧一包間的人瞠目結舌的狼狽樣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令人作嘔的地方。

等走出包間,方揚被外麵微涼的風一吹,覺得自己滾燙的臉頰涼了幾分,剛剛義憤填膺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不過她完全沒後悔炒了老板魷魚!

方揚聽手機還在響,掏出來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時,她微愣,表情一變就按了拒絕,見那人還鍥而不舍地打過來,她一狠心,幹脆關機了。

她眼眶微紅,拚命眨了眨眼睛,然後苦笑著套上外套一步一步頹然走開,這下好了,她剛沒了男朋友就辭了工作,還有比她更倒黴的人麼?

方揚蹣跚著回家,遠遠見電梯門要闔上了便伸手有氣無力地叫:“等一下。”

電梯門在快要闔上的那一刹那重新打開。

一進電梯,方揚就感覺到了一種尤其詭異的氛圍,電梯內原本有一對男女,女人明顯比男人年紀大了許多,卻偏偏裝得柔弱不堪,已經滿是皺紋的手撚了蘭花指搭在男人的臂膀上。

由於那女人刻意擋住了,所以她沒能看到男人的樣貌,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走到了角落,對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說:“一樓,謝謝。”

那男人按了一樓,卻忽然轉頭朝方揚看了一眼,一雙細長的雙眸似笑非笑,唇角好像揚著,卻又察覺不到絲毫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方揚咽了咽口水,這詭異的場景讓她連方才的那麼一絲頹然都煙消雲散了。

她極力把視線移開,可耳朵卻不能閉上,所以,她聽見那老女人嬌嬌弱弱的聲音說:“彥均,我好像喝多了呢。”

男人隻低低地應了聲。

老女人不甘心,繼續說:“彥均,等下送我回家哦。”

男人側過臉看了眼老女人,平靜如水的麵龐上看不出半點異樣:“秦董,我也喝多了,不能酒後駕駛。”

方揚咬唇抑製住想笑的衝動,心裏還想著這男人的聲音倒是不錯。

老女人跺了下腳,將滿是白粉的臉湊到了男人的臂膀上:“你舍得讓我一個人回家麼。”

方揚別過臉,唇角的笑容是再也抑製不住了,這老女人也太惡寒了吧。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被叫作彥均的男人忽然抬眸,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

從前方揚一直不相信眼神可以殺人,可這回她不得不相信了,這男人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她渾身不爽利,當下她不敢再笑,乖乖挪了挪腳步,側過了身體。

方揚離開的時候那對男女還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霎那,她聽到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秦董,請自重。”

方揚走了幾步,覺得身上還有被人看透的感覺,心裏不甘,回頭衝著電梯做了個鬼臉才走出了酒店。

方揚不舍得打車,走了老遠的路找到了公車站牌才坐回了她和陳瀚曾經一起的租處。

陳瀚是她差點談婚論嫁的男朋友,過年的時候已經把人帶回去讓爸媽瞧過了,他們都滿意得很,本來兩家已經在商定婚期了,可沒想到,卻在這種時候被她發現了他和別的女人有齟齬。

她憶起今天下午本想來回來拿份文件,卻不想看到了陳瀚的房門正大開著,他正在那張他們去舊貨市場淘來的舊床上和另外一個女人奮戰。

那另外一個女人和方揚陳瀚也算是認識好幾年了,應該說,三人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不過方揚和薑可柔的關係一直差到極點,而畢業後薑可柔和陳瀚進了同一家公司。

如果不是那個時候領導的電話打過來非要她馬上去酒店,她大概當初就會拎了行李走人,可現在,她還是不得不回去,那個地方是不能再呆了,她向來硬氣,既然陳瀚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們也就算一刀兩斷了。

毫無意外,回家之後陳瀚在,方揚一進自己房間就把所有的衣服都從衣櫃裏拿出來扔在了床上,一件一件地整理著放進行李箱去,他急忙伸手去攔:“揚揚,你要幹什麼?”

方揚覺得自己已經麻木,此時居然也沒打他罵他,隻冷冷淡淡地說:“你覺得我要幹嘛?別拿你的手碰我,我還嫌髒呢。”

“那你聽我解釋啊。”陳瀚急道。

“我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還解釋什麼?陳瀚你給我看清楚,我是方揚,你覺得那種話能騙得了我嗎?我不扇你兩巴掌算你走運!”

“揚揚,那你打我,你別走啊!”陳瀚拉著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方揚把手裏的東西一放,雙手叉腰直勾勾地看著他:“好,你說要解釋,那你說,我聽著。”

陳瀚沒想到方揚居然真的肯聽他解釋,搓著手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揚揚,我知道我錯了,我喝多了才會……揚揚,不能原諒我這次嗎?”

方揚伸手猛地抬手扇了他一個巴掌,“你應該還記得我們交往之後我說過的話吧,我說過,我平生最討厭,最厭惡,最恨的人,就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人!我也說過,隻要被我發現一次就不會原諒,因為原諒一次,男人就可能會讓女人原諒第二次。所以,我們就算了吧。我現在可真慶幸我們還沒結婚。”

說完,方揚再不看他一眼,自顧自收拾東西,將所有屬於她的物品全都打包,不留下她的一絲痕跡。

陳瀚也知道她的脾氣,她此時正在氣頭上,他怎麼解釋也沒有效果,隻得說:“那你也不用急著走啊,大晚上的你能去哪裏?”

“總比呆在這髒地方好!”方揚斜睨了他一眼,冷道。

打包了兩個行李箱和一個行李袋,方揚總算把自己的東西都清空了,她看了眼住了一年的房間,忽略掉心中殘存的那一星點不舍,轉身就要走。

陳瀚叫了她一聲:“揚揚,你真的不肯回來了嗎?”

方揚沒說話,扯著唇嘲諷地笑出了聲,然後大步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陳瀚聽著大門被狠狠地關住,發出仿佛哀鳴的聲音,他頹然坐在床上,懊惱地抱住了腦袋。

方揚走下樓,已經八點多了。

春寒料峭,尤其是晚上特別冷,不知為何,今晚杭城的風很大,她瑟縮著身體把大衣的帽子扣到了頭上,然後縮了縮脖子,這才覺得暖和了一點。

她的行李挺多的,大晚上的拖著倆行李箱和一行李袋,慢悠悠地走出了小區,然後坐在了公車站牌處的長椅上。

方揚縮著身體坐在那裏,晚上沒什麼人,不過但凡有人經過總會不自覺地看她兩眼,她也不在意,隻是愣愣地看著前方不作聲。

公車的司機以為她要坐車,每次都會停下來,等了許久還不見她有動作後才會暗罵一聲,然後關了車門開走。

方揚把收放在了唇邊,吹了幾口氣,然後用力地摩擦了幾下,可雙手依舊冰冷,毫無暖意。她笑笑,把手縮回了長長的衣袖中,然後塞進了毛絨絨的口袋。

其實她並沒有毫不留戀,可比起不舍,她的自尊更勝一籌。

春天的晚上那麼冷,方揚終於在公車站流下了今天的第一滴眼淚,她想,這算是給那段無疾而終感情的祭奠了吧。

方揚在租好了房子之後,又開始上網找工作,她在校的時候成績就不錯,能力也強,所以沒兩天就找到了。

等到了正式去工作那天,她衣著得體,妝容優雅,一改那個生活中火爆脾氣的方揚,好像成了職場的女強人。

她的頂頭上司在麵試的時候就見過,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女強人,不僅自己對待工作認真嚴謹,對手下的要求更高。

方揚知道經理對她的印象不錯,所以準備繼續維持那個好印象,工作極為盡心盡力,她的努力也不算白費,至少表麵上看來,經理很喜歡她。

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方揚適應了新公司的新工作,做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經理挺看重她的,兩個大客戶都交給了她。

銷售部隻有一個銷售與她關係還好,也是剛進公司的大學畢業生,叫胡依,和她一起應聘進來的,對她這麼短時間就被器重感到很羨慕,好幾次都跟她抱怨她出去應酬時被灌酒。

方揚經曆過這些,所以兩人算是有共同話題,一來二去的話,胡依真算是她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了。

這天,方揚和胡依一起下班,她走出公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等著的陳瀚。

愣了下之後她撇開了眼神,拉著胡依往公車站走去。

陳瀚見到了她,巴巴地跑了過來叫她:“揚揚。”

方揚皺眉看他,一臉不悅。

胡依笑:“方揚,是你的男朋友嗎?”

“過去式。”方揚冷道,“別管他,我們走吧。”說罷拉著胡依就要走。

陳瀚怎麼肯,又追了上去:“揚揚,給我點時間,我們談談。”

胡依知道自己不好在兩人之間摻和,急忙說:“我先走了,方揚,你自己回家小心點。”說完就急急走開,正好搭上了剛停下的公車,離開了。

方揚知道自己暫時是走不了了,幹脆說:“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談。”

“揚揚,你這些天過得怎麼樣,我很擔心你,可是,我知道你還沒有原諒我,我……”

“打住!”方揚皺眉,“如果你隻需要我的原諒,那麼,現在我就告訴你,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嗎?我不希望被同事發現我和你拉拉扯扯,你也知道我剛剛找到這份工作。”

陳瀚怎肯,拉了她的手,急急道:“我知道你沒原諒我,揚揚,我也不原諒我自己,可是,你不能不給我機會啊,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就錯這一次了,真的,我隻錯這一次!”

“陳瀚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幹幹脆脆走了沒鬧那是給你麵子,怎麼說我們也認識那麼多年,以後要是再見麵或許還能打個招呼說句你好再見,你還真希望我把你的事情全都折騰出去啊!”方揚壓低了聲音朝他吼。

陳瀚哀怨地看她,仿佛是真的舍不得她。

方揚見他這樣,歎了口氣:“陳瀚你說你到底要咋樣?我說過隻要你犯錯,我就不會原諒的,我不相信你能忘記,還是你色欲熏心把我的話都拋在腦海了?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這點,你是最清楚的。”

陳瀚張了張嘴,好像是想要說話,可是隻說了一個“我”字就沒再說了,大概是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來挽回。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方揚的性格,隻是他總存了那麼一點念想,沒想到果然是他奢求了。

他愣了愣,輕輕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可是我不放棄的。揚揚,我心裏隻有你一個,錯誤我隻會犯一次的。我下次再來找你。”說罷,轉身,背影寂寥地走開了。

方揚抿著唇看著他漸行漸遠,仿佛他帶著過往無數的回憶一起走遠了一樣。她不是不想原諒,可是,就同她說的那樣,她不希望自己變成連自己都厭惡怨婦——

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分道揚鑣,總好過繼續相互折磨來得好。

陳瀚說還會來找她,方揚雖然不相信,可還是存了心的,他的確又來過幾次公司門口,她看到了後就沒像第一次那樣出去,而是讓與她一起的胡依先出去把他給打發了,這才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