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已婚(新)01(3 / 3)

方揚點點頭,順應地進去了。

等坐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她不是應該直白地說我不認識你,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嗎?可是怎麼就發展到她不喜歡咖啡館,所以他順著她來了茶室呢?

方揚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把這一切歸於馮彥均的氣場太強大,以致於她腦袋的瞬間不清醒。

馮彥均問她:“你喝什麼茶?”

方揚想都沒想就說:“我喝我媽做的熏豆茶。”

馮彥均問服務生:“有熏豆茶嗎?”

服務生抱歉:“這位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茶室沒有熏豆茶。”

馮彥均沒有再征詢方揚的意見,直接說:“給她來蜂蜜柚子茶吧,我要毛尖。”

服務生點頭離開,包間裏隻剩下了方揚和馮彥均兩人。

方揚轉著有些僵硬的脖子逡巡了一下整個包間的格局,茶室是模仿古屋的構造,雕花窗戶,雅致屏風,紅木矮桌,極有格調。

馮彥均等她把整個包間看了一遍,眼神重新回到他臉上後才開始說話:“方揚對吧?今年二十五,父母健在,與你姐姐方菲一起住,父母皆為農民,姐姐方菲曾在醫院放射科工作,現在任職於村裏的合作醫療社,你的前男友是陳瀚,因為他與別的女人有染而分手,目前在XX公司銷售部工作。”

方揚聽著他麵色淡然地將這些信息一點點地說出,眼睛越瞪越大,見他講完,怔怔地問:“你怎麼知道?你調查我?”

馮彥均抿了抿唇:“我覺得有必要對一個可能在將來與我有密切關係的女人做一個仔細徹底的了解,不是嗎?”

方揚眨了眨眼睛,有些沒理解他的意思:“請問什麼叫可能在將來與你有密切關係?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我們的第三次見麵吧。”

“方小姐不覺得,在這偌大的杭城,兩個陌生人能偶遇三次,是一種莫大的緣分嗎?”馮彥均依舊淡淡地說道。

方揚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想是不是她太落伍了,所以導致她無法理解對麵這個人的思想了呢?她剛想說話,卻聽到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生進來。

她又把已經到喉嚨的話咽了下去,等到服務生做好一切,重新出去,門被關上了才慢悠悠地說:“我向來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您這樣繞著圈子講話我實在無法理解,如果您真是有事與我講,那我洗耳恭聽,如果您隻是想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那我想,時間已經不早,我該回去了。”

說罷,她雙手扶住桌子想要站起來,還沒有動作,她的手已經又被馮彥均按住:“方小姐的耐心,果然很差。”

方揚莫名其妙地被他請來這地方喝莫名其妙的茶,已經有些惱火了,此刻隻說:“這是您第二次碰我,我不認為隨便碰觸不認識的女性是作為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馮先生,對不住,我得走了。”

馮彥均將她的手整個攏在了手心,輕輕地按了按,忽然揚起了一個笑容:“稍安勿躁,我的確沒什麼紳士風度,所以沒必要以紳士的標準來要求我,說得簡單一點,我找你隻為了一件事,你現在已經做好準備聽我說了嗎?”

方揚見他那種常年的冷臉居然露出了笑意,雖然覺得別扭,但去意倒是不明顯了,隻動了動手,說:“好吧,您可以說了,不過可以先放開我嗎?”

馮彥均收回了手,拿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然後才說:“方小姐有沒有想結婚的打算?據我了解,在你與前男友分手之前,已經準備今年結婚了。”

“那又怎麼樣?”方揚問。

“我是想說,介不介意婚禮照常,或者是提前,不過新郎自然不再會是你的前任男友。”馮彥均放下了茶杯,定定地看著她。

方揚愣住,傻傻地看著他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珠,他說了那麼多話,好像這句才是重中之重,可她有點缺心眼,一時無法確定她理解的,是否就是他所說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

“你或許可以當作這是我的求婚,我需要結婚,而我覺得,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我也可以保證結婚以後的忠誠,不會用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來碰你。”

求婚!

很好的!

結婚對象!

還有最後這句話,可見那天接了陳瀚電話的人,確是他無疑。

方揚有種想要當場暈厥的欲望,可對麵的男人氣場太強大,她不懷疑自己暈倒之後他會馬上把她給送醫院,所以她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抑製住想要顫抖的想法,盡量正常地說道:“馮先生,您可能不了解我,我性格不好,很急躁,眼裏還容不了一顆沙子,脾氣也差,忍不住了還會罵人。”

“我想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你性格外向活潑,對待任何事情都始終如一,還很率直。”

方揚張大了嘴巴,用力地捏了下自己大腿上的肉,感覺到了一陣刺痛才知道自己並沒有做夢,她咬咬唇,說:“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為什麼會選擇我?”

“我想,有些事情可能無法說出為什麼,比如,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你的前男友?”

方揚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

馮彥均趁勢繼續說道:“當然,我並不需要你在這裏做出選擇,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

方揚想說她並沒有把手機號碼給他,可轉而一想,他連她的家庭狀況都了解得那樣清楚,區區一個手機號算得了什麼?於是應了一聲,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覺得酸酸甜甜很合口味,但還是沒有母親自製的熏豆茶好喝。

“對了,我還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馮彥均道,“薑可柔是我的表妹。我知道因為她你才會和你前男友分手,我也知道可柔很不懂事,所以我想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比起你和陳瀚重修舊好,絕對是你和我結婚對她的衝擊更大。”

方揚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說話的欲望,光瞪眼睛和張嘴巴了。

馮彥均也知道不能逼她,所以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說罷不等方揚拒絕,已經幫她拿了手袋和大衣,替她開了門。

方揚雖然不欲與他同行,可此時逼不得已,卻也隻能跟了上去。

原本喝過酒後,方揚是很容易入睡的,可今晚不一樣,她洗過澡後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試問有那個女子,在一個陌生男子突如其來的求婚後還能保持鎮定,安穩入睡的?

方揚睡不著,幹脆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想著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對馮彥均的了解幾乎是零,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他是陳瀚公司的總經理了,哦不對,他還有一個很喜歡黏著他的秦董。

方揚在腦中理順了一下思路,心想,會不會是馮彥均因為秦董的糾纏苦不堪言,所以沒有女朋友的他決定隨便找個女人湊數,但因為他不喜歡相親這種毫無水準的程序,所以幹脆選定了她這個見過三次麵的女人?

她覺得這個猜測肯定最接近事實的真相,但是她不明白的是,馮彥均為什麼會利用他與薑可柔的關係來說服她,如果薑可柔的確是他表妹,那他不是該向著表妹麼?

方揚可以確定,如果不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她肯定不需要考慮,一口回絕。但是在他說了之後,她的心裏居然也產生了一種“是不是可以試試”的情緒。

她承認自己小心眼,對於薑可柔白日裏對她的威脅記恨,更是記恨她從之前開始一直對她所有物的掠奪,如果,她想,如果她真的可以通過和馮彥均結婚而成功使薑可柔受到打擊的話,那她何樂而不為?

對於結婚,或者說對於另一半,她並沒有特別大的要求,隻要他能始終如一就可,若是馮彥均能做到這點,那她為何要拒絕?

和誰結婚不是結婚?說不定這就是方菲口中所謂的緣分呢?

方揚越想越覺得靠譜,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漸漸傾斜。

馮彥均沒在一個星期內打擾她,和他所說的一樣,他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做出抉擇,而他不會做任何可能會擾亂她抉擇的事情。

方揚對馮彥均的印象其實並不壞,除卻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給了她一種極為冷淡的感覺以外,她覺得他挺靠譜的,對於女上司的引誘做到了自尊自愛,對於她無意的辱罵做到了淡定不驚,或許,這會是一個好丈夫,方揚想。

一個星期後,她沒等來馮彥均的電話,卻等到了陳瀚的電話。

她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想起之前薑可柔的所作所為,她還是接了起來。

陳瀚的聲音不大,他隻說:“揚揚。”

“我聽著。”

“對不起。”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想聽這三個字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

陳瀚好像是歎了口氣,說:“我知道,可還是想說一遍。”

方揚估計他已經知道薑可柔懷孕了,所以說:“陳瀚,好歹我們也認識那麼多年,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我知道你想聽我說我原諒你,好,我原諒你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們不可能了,薑可柔懷孕了是吧,你得負起責任來。我也反思過我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才讓你會和別的女人……想來想去可能是我真的不夠好,所以不怨你,我不怨你了,咱們好聚好散,就算以後不能見麵再一起喝個咖啡什麼的,至少也可以問句你過的好嗎,你說對不?”

陳瀚沒說話,可方揚好像聽到了哽咽的聲音,她自己也覺得眼睛在泛酸,有些濕濕的,她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露出了個笑來:“我是喜歡過你的,可現在我們不能在一起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沒那麼好,不是每對情侶都能走到最後的,我想我們緣分不夠。我以前也不相信什麼緣分,總覺得這東西虛得很,可現實怨不得我不信,可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咱就這樣吧,你好好過日子,我也是。”

陳瀚許久沒說話,等方揚想掛電話的時候他才說:“揚揚,我也是喜歡你的,可是現在,我也信命了,命裏該有的,容不得我們不信。”

方揚沒說話,聽著電話那頭變成了嘟嘟聲,心裏頭酸乎乎的,她想笑笑,可笑不出來,所以幹脆不笑了,伸手蒙著臉,任由眼淚流了出來,濕了手心。

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呢,對她來說,這是她的初戀啊!

方揚沒等來馮彥均的電話,原本以為他是把這件事情忘了,她自嘲居然還認真想過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懊悔不已。

可等她下班出了公司,才發現,馮彥均不是不打電話,而是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聽取她的答案。

馮彥均靠在車上,身體修長,一身西裝襯得他的身材更好,約莫三十歲的年紀,正是男人最好的時光,麵容不算特別帥氣,但比起陳瀚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的。

方揚遠遠地看著,心想難道是因為老天都覺得她時運不濟,所以砸了個餡餅給她嗎?

胡依也看到了他,拉著方揚的袖子小聲說:“那個男人是誰啊?好有型啊!”

方揚砸吧了一下嘴,嘿嘿一笑:“估計沒多久就會是我男人了。”

“啊!” 胡依輕叫,然後說,“怪不得你甩了之前那個男人,這個比之前那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

方揚瞪了她一眼:“我哪裏像你那樣膚淺!總之事情很複雜,說起來太費時間了,我不能讓人多等,今天不和你一起坐車了,先走了。”說罷蹬蹬地跑了出去,跑了幾步又覺得那樣顯得她急不可待,猶豫了下還是慢悠悠地朝他晃了過去。

馮彥均看到她之後露出了他稀罕的笑容,然後替她打開了車門,示意她坐進去,方揚也不拿喬,順著他坐進了副駕駛座。

馮彥均隨之上車,見方揚直挺挺地坐著,先探身過去替她係安全帶。

方揚見他靠近,整個身體都僵直,背脊抵在椅背上不能動彈,見他隻是幫她係安全帶後,不覺在心裏啐了一口,暗罵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馮彥均沒有立刻問她答案,隻說:“想吃什麼,我今天難得空閑。”

難得空閑,所以舍棄了電話,直接上門。

方揚知曉他的意思。

“我對杭城並不熟悉,隨你。”方揚盡量自若地答道。

馮彥均點點頭,踩下了油門。

方揚原本以為像馮彥均這種人會帶她去吃西餐,沒想到他居然開車到了郊區的一家土菜館,她想,若是那種吃慣山珍海味的,來這裏的確是最好不過的,但像她這種一直吃土菜的人來說,這種地方還真是……太膈應人了。

不過方揚還是低看了這家土菜館,等菜真正上桌,吃到她嘴裏的時候她才發覺,貌似這裏的菜,是比她認為的土菜好吃那麼一點點,再那麼一點點。

於是,吃上癮的方揚沒再顧及形象,把那隻燉的稀爛的雞全吃了進去,等發覺桌上還有一個人,而且是不算熟悉的馮彥均後,她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

好在馮彥均沒笑她,隻遞給她一塊手帕,見她擦幹淨嘴角,便問:“考慮得怎麼樣了?”

方揚吃飽喝足,也沒什麼顧忌,當下仰頭挺胸地說:“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