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就像沒事人一樣,隨意的喝著酒,笑著說道:“我一個銅板也沒有。”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白馬張三毫不避諱的發出一聲嗤笑,趙一刀則是苦笑。
苗燒天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朱大少則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孫靜雙眼微微眯起,一隻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盯著蕭辰手中的劍,寒聲道:“蕭公子公子莫非我拿我青龍會開心來著?”
如果說有一個人麵不改色的話,那就是朱大少的保鏢。從進門開始,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嘲諷,從未變過。
麵對眾人如刀眼神,蕭辰的手緩緩的按在了劍上。
朱大少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就好像一個少年在看著他的初戀情人的手兒一樣,緩緩道:“天星劍客,劍出如星辰,卻好像從未聽說有誰真正見過,今日卻是可以開開眼界了。”
“也許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呢。”苗燒天大笑,卻聽不出有什麼高興的意思。
可蕭辰的手,握住的並非劍柄,而是劍鞘,他緩緩的把劍放在了桌子上,雙手甚至離開了劍身。
一名劍客,手離開了劍,就等於把命離開了身。
“看朱大少的樣子,應該也沒有帶現錢來吧。”蕭辰玩味的笑道。
笑話,他可不會搶著要出頭,還是看戲的好。
朱大少搖頭道:“我說出來的話就是現錢,說多少就是多少,足斤足兩。”
“萬金堂家大業大,素有朱半城之稱,朱大少你說出來的話自然是能算錢的。”蕭辰搖搖頭,看著桌子上的劍,道:“可我手中的這把劍,要想換個萬把兩金子,勉勉強強也能足夠。”
白馬張三冷笑:“你恐怕高看你這把劍了。”
公孫靜也說道:“青龍會裏,價值萬兩黃金的劍也有很多,不缺閣下這一把。你若是想著投靠青龍會來換取這單貨物,怕是打錯了主意。”
蕭辰搖了搖頭:“張三哥說的不錯,公孫堂主也誤會了。我這柄劍之所以能價值萬金,倒不是殺人多,相反,而是認識的朋友多。”
“你去借錢?”公孫靜搖頭:“怕是來不及了吧。”
蕭辰沒有回答公孫靜,而是淡淡說道:“像我這種江湖浪子,家無田產,又好杯中之物,若是沒有一些靠譜的朋友,早就活不下去了,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告訴我,他在附近一百裏之內,見到了一個人,所以我想了想,還是不用帶錢來了。”
“什麼人?”公孫靜麵色微微一變,問道。
蕭辰走到桌邊,用食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答道:“白玉京。”
白玉京!
這三個字就像有著某種神秘的魔力一樣,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連朱大少也不再看他情人一般的手指,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臉上的肥肉控製不住的抽動了兩下。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長生劍,白玉京。
沒有人知道白玉京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生劍殺過多少人,但是江湖上都公認一點:白玉京一定是受過仙人撫頂,長生不死。
因為沒有人能夠殺死他。
其實蕭辰從沒有見過白玉京,更不可能認識他,可是誰讓他提前知道劇情呢,隻好暫時借著老白的名頭來嚇嚇人了。
果然,白玉京的名頭很大,在場的所有人一聽到這三個字,就一陣心驚膽戰。
片刻後,苗燒天和白馬張三相視對望了一眼,又同時拍了拍手。
赤發大漢和白馬壯士同時消失不見,帶走了他們手裏的巨額現金。
朱大少說道:“既然看見了白玉京,我們的確不必帶著現金來,至少應該先看看貨還在不在。”
公孫靜臉色巨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就算是白玉京在附近,也未必知道這批貨的存在。”
“未必知道”,而不是說他“未必拿的走”,就連公孫靜心中也能很清楚,如果白玉京想拿,他這批貨就很難保得住。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會關心蕭辰帶沒帶錢的事,而蕭辰見到目的達到,也是樂得在一旁看戲,完了還特意的看了看那名保鏢。
公孫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太自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先隨我去驗貨便是。”
他轉身走向後院的一麵石牆,朱大少慢慢地跟在身後,仿佛又開始在喘氣。
黑衣保鏢還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臉上掛著那絲淡淡的嘲諷。
在白馬張三等人看來,他嘲笑的並不是別人,是他自己。因為隻有自己明白,他在保護著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來保護。
隻有蕭辰知道,眼前的保鏢,現在露出的絲絲微笑嘲諷,是完全裝出來的。
這絕不是一個可憐人,相反,很可怕,比在場這些人加起來都可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