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軒並未注意她的動向,打鬧時突然被大堆衣服遮住了視線,她一個沒注意竟一頭栽進了水盆裏,頓時濺起了無數水花。她整個上半身也濕透了。這寒冬臘月的,冷風淒厲,頓時冷的她三魂丟了七魄。胡亂拔開罩在頭上的衣服,她瞪著為禍的李嬤嬤,憤恨而道:“你還會不會尊重人了!”氣死她了,這老女人莫不是想冷死她!
“嗬嗬嗬……老奴可真是對不住王妃了,老奴也不知道王妃這麼不知輕重,竟然把自個兒摔進了水盆裏……”李嬤嬤說著怪笑出聲,其餘的丫鬟也跟著她一起嘲笑洛雨軒。
洛雨軒咬了咬唇,忍住了沒有作聲。這個又老又醜的死婆娘,她真想揮拳狠狠打爛她那滿臉橫肉的笑臉。憂草一臉擔憂,拿出手帕擦拭洛雨軒身上的水,不忍的道:“公主,不如你先進去換套衣服吧,要是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洛雨軒點了點頭。正打算起身進屋換衣服時,李嬤嬤卻橫在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道:“這衣服還沒洗完王妃怎麼能臨陣脫逃呢?如此不仁不義之事想來咱們尊貴的王妃娘娘應該是不屑於做的。王妃,您還是請回吧,這衣服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換麼?”
洛雨軒氣得嘴唇一翕一合,兩腮咬得隱隱顫抖。憂草見狀起身反駁她道:“李嬤嬤,公主身上都濕透了,你不讓她去換衣服,莫不是想以下犯上?”
“放肆!”李嬤嬤聞言狠狠一巴掌甩向憂草:“王妃好歹也是主子,老奴又怎敢以下犯上?你這毫無身份地位可言的丫頭片子如此對我這掖庭居的管事不敬,才是名副其實的以下犯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她說罷又一巴掌甩向憂草另一邊臉。
憂草吃痛委屈的捂起臉頰,雙眸中淚花漣蕩,小聲地不服道:“分明就是你對公主不敬,還反咬我一口……”
“你還不知趣是吧!”李嬤嬤見憂草絲毫沒有反悔之意,一張老臉氣得扭曲不已,“來人啊,給我掌這丫頭的嘴,狠狠地掌……”
她身後看好戲的一群丫鬟頓時不約而同湧向憂草,個個摩拳擦掌,麵目猙獰。憂草本就膽小心弱,嚇得小臉驟然慘白,如一隻失了血色的枯葉蝶。
從李嬤嬤出手打憂草時洛雨軒便已經不想再忍了,這下見她們愈發過分,竟然想出手在她麵前教訓她的人,頓時忍無可忍。她走過去一把掀開那些婢女,將憂草死死護住:“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在我麵前碰她!”
“公主……”憂草感動得不名所以。
那些婢女不敢把洛雨軒怎麼樣,紛紛轉頭看向李嬤嬤。李嬤嬤定了定神,揮手道:“別管她,你們給我上!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禮數的丫頭不可!”
那些婢女們得令,又燃起了氣焰,壓向洛雨軒和憂草。洛雨軒狠狠咬牙,看來今天她不爆發是不行了!篤定了心要反抗李嬤嬤到底,洛雨軒頓時甩下了之前所有的包袱。越過那些婢女,她一巴掌揮向李嬤嬤:“老家夥,老虎不發威你還真以為本姑奶奶是病貓啊,你找死!”
“你……你居然敢打我!”李嬤嬤瞪大了一雙老眼,難以置信。
“我打你又怎麼了!我乃王妃,在這座王府無論如何也是主子,主子難道還教訓不得奴才了嗎?”
李嬤嬤沒想到洛雨軒竟敢如此與她硬抗,一時嚇傻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你……你別囂張,要是讓王爺知道了……你,可沒你的好日子過了……”
“你盡管去告訴他吧,這份窩囊氣本姑娘不受了!”洛雨軒氣急了,一腳將地上的水盆給踢翻,濺了李嬤嬤和那些婢女們滿身,“你去告訴陌纖塵那個該死的家夥,這些破衣服姑奶奶我打今兒個起再也不洗了,我要罷工——”
“公主,你別激動,惹怒了王爺可就……”憂草見情勢不對,忙勸解洛雨軒。
“就能怎樣?”洛雨軒打斷憂草的話,“反正在他那裏,我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還不如早死早超生!”這一下她也顧不得後果會怎樣了,整個人儼然已經氣急敗壞。
憂草也是頭一次見自家公主氣成這個樣子,一時也嚇得傻了,愣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洛雨軒無視在場所有人,徑自從屋裏拿出來一把剪刀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剪,件件名貴的衣服霎時成了她的“刀下亡魂”,碎屑四飛。
“你,你……”李嬤嬤氣得一張老臉上橫肉大幅度晃動,“好,好!你今天怕是要造反了,我這就告訴王爺去!”李嬤嬤帶著一群婢女狼狽不已離開現場。
“公主……”憂草對著洛雨軒,苦著一張小臉,“王爺要是來了,又更重的懲罰你可怎麼辦……”
洛雨軒手上功夫半點不停:“他來了又怎麼樣,他愛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