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總算是回來了,趕快起來吧。”太後笑著向孟傾城道。
皇帝陌纖翎不知為何,見到曾經心心念念的孟傾城似乎也沒有洛雨軒想象中的那麼激動,隻是隨著太後之後說道:“三小姐不必多禮!”
孟傾城唇角微揚,笑得清淡,卻美得懾人心魄。
孟丞相仍舊皺著眉,掃了眼她身旁靜默無語的蔚然,問道:“這位公子是什麼人?”
“他是清泉穀百藥坊的主人,此次女兒隻身在外遇險,昏迷之際正是蔚藥師救了女兒。”
蔚然挺直了胸膛,向孟丞相道:“在下蔚然,無意中救了孟三小姐,三小姐住不慣在下的清泉穀,在下又怕三小姐孤身無力,這才專程送三小姐回來。”
他不卑不亢,但看孟丞相的眼神中卻摻雜了如刀刃般鋒利的冷冽。
“清泉穀”、“百藥坊”,這兩個名詞讓洛雨軒很頭大,但她卻清楚的聽得在場的人一片嘩然。看來,這個叫蔚然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孟丞相也是頗有些震撼,眯緊了雙眼道:“蔚藥師救了小女性命,老朽不勝感激,蔚藥師請上座吧!”
他語罷,便有小廝上來請蔚然入座。他不為所動,隻轉頭看著孟傾城。孟傾城對他微微頷首,他才隨小廝的引導入座。
“回來了就好,趕快坐下吧,別耽誤了你兄長拜堂的吉時。”孟丞相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對孟傾城說著,孟傾城眉眼淡淡的,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鼓樂聲再起,婚禮繼續進行。司儀拉長了聲音喊著“夫妻對拜”,孟傾國與陌纖語行完最後一禮,被眾人簇擁著送入了洞房。
堂中賓客未散,依舊歡騰著。孟家人似乎都不怎麼在意孟傾城,無人上前過問她這段時間在外麵過得怎麼樣,洛雨軒也不知為什麼,心裏泛出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人心涼薄,對待庶女,連家人都這麼無情,洛雨軒不知自己是該可憐孟傾城還是該為此而高興,孟傾城似乎擁有得很多,但真情又有幾分呢?而她似乎擁有得不多,但真情卻是越積越多了。
陌纖塵自始至終都沒看過洛雨軒一眼,一直出神地看著孟傾城所在的方向。洛雨軒坐在他旁邊,冷徹心扉,仿佛自己的心突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婚宴結束,已至傍晚。
陌纖塵不主動與洛雨軒說話,洛雨軒也悶著頭不跟他說話,木著張臉像被人用絲線牽引著的木偶般跟在他身後。到了丞相府門口時,突然聽到有人叫了陌纖塵一聲,聲音輕柔至極。
洛雨軒隨著陌纖塵轉身,豔麗的紅光照映之下,一個白衣女子款款而來。那女子走近他們身邊,洛雨軒才看清是孟傾城。
見到洛雨軒,孟傾城的麵色頗有些不自在,向她微微頷了頷首。洛雨軒唇角微張,有些訝異,她來幹什麼?天知道,見到她,她比她更不自在。
“纖塵。”孟傾城的語音中似有無限眷戀,凝視著陌纖塵:“對不起,我真是太任性了,讓你擔心了。”
陌纖塵眼中閃著複雜的亮光,隔了許久才微愕道:“傾……傾城,我……”
他仿佛想要擺脫什麼煩擾一樣搖了搖頭,歎了聲氣道:“我……我從來就沒怪過你。”
他對孟傾城也自稱是“我”,洛雨軒痛苦的咬了咬唇,好像有什麼東西,她快失去了。
孟傾城似乎有些自責,但聽了陌纖塵的話眉間稍顯欣喜。看了眼洛雨軒,她皺眉道:“你怎麼和……‘公主’在一起,你們……”
陌纖塵看了眼洛雨軒,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洛雨軒的表情瞬間凝滯,他不敢向孟傾城表明她和他的關係麼?她在心中冷笑一聲,聽見孟傾城又向陌纖塵說道:“先不說這麼多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晚些再回王府好不好?”
陌纖塵的眉頭挑動了一下,看了看洛雨軒,依舊緘默。
“你每次都不喜歡說很多話。”孟傾城的語氣略含幽怨,但麵上卻綻開了明媚的笑靨,“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孟傾城說著再自然不過的拉起了陌纖塵的右手,完全視洛雨軒如無物,這也從側麵反映出孟傾城在心底對這個曾經逼得她不得不出走的“玉軒公主”的厭惡。
這麼自然的牽手,洛雨軒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羞辱般的諷刺。心,怔怔的。
陌纖塵有些遲疑,轉頭看向洛雨軒。孟傾城頗有微辭的看著陌纖塵:“纖塵,你怎麼不走啊?”
陌纖塵眸中含了些歉疚,對著洛雨軒沉重的歎了聲氣,轉身,欲和孟傾城同去。
洛雨軒震驚著,陌纖塵竟然拋下她而打算跟孟傾城走。他心裏在想什麼,想和孟傾城敘前情,溫故心嗎?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陌纖塵的左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