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後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洛雨軒知道,她這是故意來找自己的茬了。
她不相信太後對於孟傾城會有多麼憐惜,她素來不喜歡孟傾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而她現在口口聲聲說著孟傾城,不難想到,就是想刁難自己。
整個吟雪軒一時間一片死寂。太後突然駕臨,王爺也沒有說話,自然是誰都不敢出聲。
“太後,請您一定要為三小姐做主啊!”冰凝突然麵對太後跪倒,打破了沉寂。
太後狠瞪一眼洛雨軒,“哀家先去看看傾城。”
所有人都自發站成兩列給太後讓路,到了床邊,見孟傾城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太後更是怒不可竭,高聲喝道:“纖塵,傾城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在維護這個女人!”
說著指向洛雨軒,快步上前,一把扯過她的手:“你這女人,哀家倒要看看,在哀家麵前,你還如何能瞞天過海,興風作浪!”
不喜歡被別人這樣毫不客氣的觸碰,洛雨軒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見到洛雨軒這樣的反應,太後更是氣急敗壞,“好你個洛雨軒,你連哀家也絲毫不放在眼裏了是吧!纖塵,如何,你的王妃連麵對哀家都是這麼個無關緊要的態度,你要如何向哀家解釋?”
陌纖塵上前一步將洛雨軒護在身後:“姑姑,軒兒對您一向都是很尊敬的,還請您不要故意給她安個罪名。”
他的語氣極為清冷。對於這個姑母,陌纖塵和她的關係一直都是不溫不熱的,如今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也是她一手促成的,雖說她是長輩,如今的陌纖塵對太後也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這是我的家務事,還請姑姑不要過多多問才是。”
他這話一出口,太後立時被氣得渾身顫抖,麵部抽搐。
王爺如此頂撞太後,一屋子的下人都嚇懵了,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差錯,隻怕成了出氣筒。
洛雨軒站在陌纖塵身後,一股子濃烈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幸好,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去麵對風浪了。
見氣氛如此凝滯,陌纖語上前輕輕扯著陌纖塵的袖子,低聲說道:“三哥,你幹什麼呢,你怎麼可以這樣和姑姑說話呢?”
陌纖塵沉默半晌,總歸覺得自己是後輩,雖然心中對太後有怨言,還是不能讓她太難堪,轉而又道:“傾城落水,侄兒心裏也並不好受,若說話語氣有不對之處,還請姑姑見諒。”
太後也不好繼續強硬著態度,隻得順著這台階走下去:“無事,哀家不似某些人心胸狹隘,容不得人。”
她這句話直指洛雨軒,不願與她再起爭執,洛雨軒隻是保持沉默。
見場麵終於平靜些了,陌纖語也舒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床上傳來一道微弱的嚶嚀聲,是孟傾城醒了。
見狀,陌纖塵立即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傾城,你終於醒了,可還覺得哪裏不適?”
孟傾城氣息微弱,卻拚命支撐起身子想坐起身,陌纖塵連忙扶她坐起,靠在床頭。
乍一見到陌纖塵,孟傾城立即撲倒在他懷裏,崩潰大哭道:“纖塵,我好害怕,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邊哭邊抽噎,嬌柔羸弱的姿態看得所有人都為她心疼。
陌纖塵有些許無奈,抱著她輕撫她的背脊,柔聲勸慰道:“傾城,沒事了,不要害怕了,我在你身邊呢。”
孟傾城仍舊靠在他懷裏不肯起身,涕淚不歇。陌纖塵也很是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害她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一直低聲說些話撫慰她。
太後也坐上床沿,可以將語聲放得輕柔:“傾城,聽聞你落水,哀家立刻便趕來睿王府探望你。你是哀家下旨指婚給的睿王爺,今日哀家在此,你不必害怕,盡管說出實情,哀家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你且說說,你究竟是如何落的水?”
孟傾城這才緩緩抬起頭來,見到一屋子都站滿了人,先是怔了一怔,又見太後竟坐在自己的床沿,慌忙想下床來向太後行禮。
太後止住了她的動作:“你才剛醒過來,還是好好休息,這時候不必太過在意禮節。”
孟傾城對於太後還是有幾分忌憚的,見她發話才重又坐回床上。睨眼看了一遍吟雪軒內,發覺所有人都在這裏,又見洛雨軒正站在陌纖塵身後看著自己,孟傾城微垂眼簾,好似有幾分哀怨。
“都是傾城自己的錯,本想把坎肩遞給王妃禦寒的,但是王妃並不想接受,還推了傾城一下,傾城沒有注意,這才不小心落了水。”
太後的臉立時黑沉下來,對陌纖塵道:“纖塵,就算你不肯相信旁人的話,但傾城自己都這麼說了,你如此維護你的王妃不加以懲戒是不是太過偏袒徇私了?”
陌纖塵的臉色也並不好,摟著孟傾城的手緊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