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之保護皇上(新)35(1 / 3)

滿朝鳳華之保護皇上 第35章:挑釁

她正要開腔,熟知她的酈圭已經不耐煩地開腔道:“好了,皇後,朕已經被前朝的事弄得很煩了,你能不能在這個時候不要給朕添亂?還有,以後沒事不要派人去卷帷宮。朕不想再為這件事專門跑一趟了!”他說完,便拽著賀夫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把潘皇後一個人孤零零地撂在了那裏。

地上的奴才一個也不敢起來,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許久,才聽見潘皇後壓抑的嗚咽聲傳來,以及喃喃地吟道:“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

淩書南心念一動,這不是李白的《長相思》嗎?原來那卷帷宮的寓意竟是從這兒來的,看來酈圭對賀夫人還真是用了真情,也難怪潘皇後會那麼討厭她了。

“為什麼,二十年了,他始終沒有厭倦她?我一直等著,等著皇上的後宮美人一輪接著一輪地換,我就等著有一日皇上對她再沒有興趣,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她還是萬千榮寵?皇上居然還為了她來警告我!”皇後氣得嗚咽,潘庭忙在一旁勸導,還沒出聲就被潘皇後嗬斥道,“行了,你到底是不是姓潘?”

二十年?淩書南吃了一驚,她原本以為那賀夫人不過二十幾歲,現在聽起來,至少也是三十多歲近四十的年紀,沒想到能保養得這樣好。她忍不住偷偷瞄了潘皇後一眼,一個年老色衰,另一個卻風流韻致,更何況賀夫人瞧起來便是個很有手段的人,怪不得酈圭的心仍被賀夫人吊著。

淩書南在地上跪了半晌,見潘皇後終於平息下來,忍不住問道:“那奴婢……”賀夫人突然指明把自己要走,她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滾,統統滾!”潘皇後氣得將那盆桃花井端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潘庭忙和奴才們一起勸道,“姑母,你何必和皇上置氣。皇上也是因為太子的事,最近很是焦慮,才會如此。說起來,皇上心裏還是看重姑母的,這些年不論再寵誰,也從來沒允許誰僭越過你,不是嗎?”

“那是他還用得著我潘家,我早就對他沒指望了。”話是如此,潘皇後的氣還是順了一些,她冷冷地對地上的淩書南道,“你去吧,免得晚了,那小賤人又要在皇上耳邊嚼舌根子。”

淩書南連忙頓首,心裏卻有些惴惴的,皇宮似乎不是個好地方,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腦袋一抽,貿然跟著潘庭入宮了!

領淩書南前往卷帷宮的是個小太監,淩書南身上雖然沒什麼銀子,但在楚國待了些時日,值錢的首飾還是有幾件的,連忙給他行了賄,好向他打探宮裏的事情。那小太監不過是皇後宮外頭打掃的,平時沒多少油水,見淩書南打賞頗豐,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原來這賀夫人在酈圭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就跟了他,聽說出身低賤,娘家一個人也沒有,酈圭卻極為看重她,哪怕後宮嬪妃不少,這麼多年,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去她那兒,雷打不動。

“不過吧,說起來也奇怪,皇上雖然去得勤,卻極少留宿在那兒。而且皇上管賀夫人也管得嚴,不喜歡她和別的人接觸,尤其是男人,說一句話也不行!”

曾國雖然尊崇儒教,但男女之防也不至於那麼嚴苛,正是因此,潘庭出入宮帷雖然於理不合,酈圭瞧見了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太監不禁音量放低,曖昧地笑道:“估計是情之深愛之切吧。”

小太監知道的東西有限,嘴巴又溜,不一會兒就把他知道的都說了。淩書南對賀夫人和潘皇後的爭寵沒有太大興趣,她比較關心的是酈天霄和黃昏的情況,於是,見小太監對自己沒什麼戒心了才問道:“對了,公公,不知道東宮在哪裏?”

“東宮?”小太監一怔,嘴角往右前方努了努,“喏,那邊。”

淩書南道:“一會兒咱們能不能從那邊走啊?”

小太監不解道:“姑娘為何想要去東宮?”

“我沒有想要去東宮,我就是好奇太子殿下住的地方是怎樣的。”見小太監仍是一臉猶疑地看著自己,她隻好說道,“這不是聽人說,太子殿下長得年輕帥氣嗎?所以……”

小太監立馬頓悟道:“所以姑娘想著要是從東宮旁邊經過,或許能碰上太子殿下,說不定太子殿下一下就看中了姑娘呢,是不是?”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淩書南這樣的想法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淩書南幹笑了一下,也懶得否認了。

小太監於是擺手道:“我說,你還是別做夢了。”

“做夢?”淩書南嘴角一撇,“怎麼,莫非你覺得他看不上我?還是他在宮裏頭的妃子太多了?他挨個輪一遍也得一兩個月?”

小太監笑道:“姑娘你真有意思,太子殿下雖然精力旺盛了點,但輪一遍也用不著一兩個月啦。”

淩書南瞧見他那猥瑣的笑容,差點一翻白眼。

小太監聊興正起,見淩書南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忙拉住她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姑娘別生氣,我不是說你長得不好看。其實,太子殿下最近是不會出東宮的,所以你見不著他。”

“為何不出東宮?”淩書南不由問道,“難道他病了?”她早從孫玉欽那兒得知酈天霄被軟禁,隻是故作不知,希望能額外探聽出些什麼。

小太監低聲道:“外頭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看著不像。自從太子殿下回來,東宮外頭的禁衛比平時足足多了五倍不止。對外是說,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怕有人對他不軌,所以才要好好守衛。可我聽說太子殿下從來沒出過東宮,而且這兩天,太子少傅在宮門外一直哭著嚎著,皇上愣是沒讓他進宮見太子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被軟禁了?”

淩書南話剛脫口,就被小太監把嘴巴捂住了,“我的姑奶奶,這裏可是皇宮!這些話可不能胡亂說。”那小太監到底膽小怕事,不敢再拉著淩書南閑逛,“咱們還是趕緊去卷帷宮吧,一會兒我太晚回去複命,準挨罵。”

淩書南支吾應著,心思卻仍放在東宮。她忍不住往東宮的方向瞟了一眼,漆黑混沌的夜裏,她其實什麼也看不見。

到卷帷宮的時候宮門緊閉,但皇帝的禦輦還在宮外停著,隨侍的太監、宮女也都在外頭等著。小太監把淩書南往奴仆專走的角門一擱,朝卷帷宮裏的人交代了兩句便回去了。淩書南由卷帷宮外頭服侍的宮女帶了進去,正要往宮裏帶,就有一品階較高的宮女衝過來攔住她們,狠狠地瞪著兩人,低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沒頭沒腦就往裏頭衝?”

那宮女被一吼,連忙解釋道:“這位姑娘是中宮送來的,說是夫人指明要的,奴婢想著夫人定然著急見到,所以才……”

“當真是不長腦子,來了這麼些天還不知道卷帷宮的規矩嗎?”那大宮女嗬斥道,“隻要皇上在這裏,所有人都不許靠近,這麼重要的規矩都不記住,我看你還是去外頭掃樹葉好了。”

這規矩聽著怎麼有點別扭,難不成是郎情妾意不想讓下人打擾?

淩書南正想著,便聽見宮殿裏頭隱隱傳來女子帶著哭腔的呻吟聲,還有男人的低吼聲,淩書南不禁擦了把汗,沒想到兩人一把年紀還進行得這麼激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下意識地看向其他人,那些宮女一個個都默默地低著頭,充耳不聞。

少許,酈圭從宮裏頭疾步而出,所有人忙跪地行禮,淩書南更是低著頭,不敢讓他瞧見自己。

臨出宮門的時候,酈圭有些虛浮的腳步令他差點絆了一跤,宮人們趕緊去扶,卻被他一把推開,大怒地嗬斥著:“滾開!”

心情好像不好啊!奇怪,一般而言,男人在這之後不是應該很滿足嗎?就連酈天霄那個人渣在那晚之後,都難得地溫柔了一把。她想著,忽然心底一顫,連忙把自己的心神收回來,她怎麼會忽然想到那晚的他?

過了很久,賀夫人小憩醒了,才把淩書南召喚進去。她在軟榻上側臥著,麵色有些白,像是有點虛弱。淩書南感覺到賀夫人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打轉,她總覺得賀夫人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於是不痛不癢地說道:“奴婢謝娘娘賞識,願為娘娘效勞。”

“那也用不著。” 賀夫人輕笑了一聲,轉而朝身旁服侍的宮女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去為阿南收拾間屋子,讓她住下。”

淩書南抬眼見旁邊那位宮女有些意外地瞥了自己一眼,心裏更沒底了,她雖然不太懂規矩,但也知道這宮裏頭除了有品階的宮女能有獨立居室,其他下人都是大通鋪,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沒經過正經招聘渠道進來的廚子,這賀夫人究竟想做什麼呢?

她惴惴地站在那兒,賀夫人卻隻是問了她幾句家鄉何處、年方幾何之類的閑話,末了才突然說道:“皇宮不比外頭自在,你若是想出去,我明日就可以命人送你出宮。”

淩書南一怔,這才明白過來,賀夫人為何要把自己討來。她以為自己是被潘庭擄進宮來專門討好皇後的,所以想要對自己施以援手?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幫自己。

“你別這樣看著我。”賀夫人淡淡笑道,“我隻是不想看到一隻誤入鳥籠的黃鸝就這樣被關住了,我這輩子是沒指望走出皇城了,可是這裏並不適合你。”

淩書南不禁有些感動,好不容易才忍住點頭的衝動,對她說道:“娘娘對阿南的恩德,阿南銘記於心。不過,奴婢這輩子的願望是在宮裏做一名禦廚,如果可以,娘娘能不能派奴婢去禦膳房?奴婢絕對不會給娘娘丟臉的。”她心想,酈天霄被軟禁,他出不來,尋常人進不去,可他總要吃飯吧,她就不信她混進禦膳房會找不著機會。

賀夫人的目光在淩書南身上流連,“你真的想留在宮裏?”見淩書南堅定地點點頭,她便歎了口氣道,“既是你的決定,那便隨你吧,明天我讓人安排你去。”

正說著,她跟前服侍的宮女捧著一黃綢香囊過來,“娘娘,這是在地上拾到的,不知是不是皇上落下的?”

賀夫人打開香囊,取出一金製的長牌瞧了瞧,又塞了回去,“是皇上隨身的禦牌,你先收好,今兒天色太晚了,明天你再找人送去。”

那宮女答應著,便將那香囊包好,放進了軟榻旁邊的櫥櫃裏。

淩書南瞧在眼裏,心裏卻打起了小鼓。一想到那禦牌上刻著“如朕親臨”的字樣,倘若她能有這麼個東西在手,說不定在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若是平時,她想要去弄這麼個東西可不容易,應該說見一麵都難,可今天這禦牌近在咫尺,容不得她不打起這東西的主意。再加上她發現賀夫人就寢時從來不留人,就連值夜的太監都安排在院外,那就更惹得她心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