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起的時候,綠蘿城內枕戈待旦的姆咕朗族士兵並沒有迎來預料之中的猛烈進攻,守城將領登高遠眺,發現駐守在綠蘿十裏城外的普桑軍隊一夜之間忽然東撤。
“搞什麼?”姆咕朗族魁梧的中軍將領疑惑了半天,但是在看到城外沒有了普桑軍人的時刻還是鬆了一口氣。
“沫罕大帥,說不準是被我軍給嚇得逃得無影無蹤了!”一名小兵很狗腿地諂笑著。
魁梧將領站在綠蘿城的城牆上看著麵前一望無垠的浩瀚沙漠,有一大片的烏雲正以極快的速度往東邊移動。
“全城戒備!”沫罕突然厲喝一聲,轉頭狠狠瞪了一眼,厚重的靴子踩在石板上哢嚓作響,嚇得那拍馬屁的小兵縮了縮脖子。
普蘊澤豈是那麼好對付的人?蠢材!
狂風怒吼,卷起萬道黃沙。
“喂,沫罕不像是那麼好騙的人啊!”秦棺琪翻下馬來,一屁股坐在沙堆上,頭頂盤旋著飛鷹,發出一陣陣嘹亮的叫聲。
“他確實不好騙,不過整個姆咕朗族也隻有他還算個將帥之才,所以,必須想除掉他!”蘊澤俯下身去,修長的手指在沙堆上不停地畫著一些隻有他能看得懂的圖案。
他說話的時候很冷靜,眉宇間卻完全沒有一個將軍該有的殺氣,他依舊是白紗長衫,倒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避其鋒芒!普桑軍遠道而來不應強攻,隻能智取,而且時間要快。
姆咕朗族咖啦一支近十年來靠著鐵血手段征服其他四支,逐漸統一,可是其他四支都是名義上的歸順而已,而且據探子回報,姆咕朗族的老皇帝已是垂死之人,皇室內部的爭鬥此時正是激烈之時,所以。。。。。。
秦棺琪眯著眼睛,陽光照射在他血紅色的衣衫上散發著刺眼的光,他遙望著遠處的那座小土城,心裏盤算著若是十五萬人每人吐一口口水會不會將那些蠻子給活活淹死。
很快十五萬大軍被分成五個部分由專門的將領負責,以綠蘿城為圓心向四周輻射幾公裏的位置迅速合攏成大半圓弧型。
冷月下,昏黃的沙漠吹起一陣陣強勁的冷風,風沙卷起,瞬間又簌簌落下。
祝宇帶著五萬樓蘭將士很快與普桑軍會師,連夜在東麵築起一道圍攻防線。
沙漠裏的夜是十分寒冷的,綠蘿城內,沫罕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守城的將士又多加了兩倍,以防止敵軍夜襲。
“轟隆隆!”大地微微震動,城牆上的士兵頓時睜大了眼睛,明顯地感覺地到從腳底傳來的微微震動。
“防禦!”將士們做好了準備,遙看著城外黑漆漆地一片,城門口卻什麼都沒有。
“哈!”破天一聲大吼,氣勢如虹,伴隨著隆隆的腳步聲,東麵依稀看得見一團黑乎乎的物體朝城門奔來。
“敵軍攻城啦!”
“嗖,嗖~~~”箭聲長嘯,密密麻麻如蝗蟲一般朝著東麵飛射而出。
天上降起了箭雨,普桑軍隊卻好似越戰越勇,聲音也越來越大,滾滾黃沙鋪天蓋地地隨風卷起,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錚,一枚利箭刺破了男人的長紗袍,將紗袍的下擺緊緊地釘在了沙地上。
“啊,少爺,你後退一步,沒看到這是警戒區麼?”秦雨一把拉過正在拿著紙扇仰天看戲的富家大少。
“壯觀,壯觀,實在是太壯觀了!”秦棺琪彎下腰去一把拔出長箭,拽出自己的紗袍,緩退一步,口裏喃喃地念道。
秦雨不停地擦著額頭的滲出的汗珠,心裏是既擔心又害怕,擔心的是這個從不按理出牌的少爺會不會因為心血來潮而衝進陣去,害怕的是寧王的警戒線是否預算地精準,要知道,被那些快如閃電而又密集的箭雨射中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這一夜,綠蘿城的守將們忙活了一晚,手臂拉弓被繃得生疼,黎明晨曦,當他們站在城門正要驗收自己的勞動成果時卻個個都下傻了眼,哪裏有敵人的影子?
寬闊的沙地上到處都是竹箭,已堆積成了厚厚的一層。
“飯桶!”沫罕氣得直咬牙。
而普桑軍隊這邊卻悠閑得緊,此時的普桑軍隊有一部分還在沙地上休息,一部分人啃著幹糧,一邊討論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他們確實演了一場好戲。
普桑一隻有五萬人組織而成的軍隊趁著夜色踏至而來,在前方成功地擾亂了對方的心態,後麵的十幾萬大軍分成三路成半圓形沿著外圈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夜色濃重,對方哪裏看得清,隻看到一團模糊的龐大身影朝這邊移動,於是紛紛舉起了弓箭朝著這邊猛射,可是箭程是有限的,他們辛辛苦苦射了一晚的箭卻連對方的衣衫都沒有沾到,著實有些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