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 夜闖馬賊(1 / 2)

熟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是怕啥來啥,這兩年西北一帶突然多了一夥無影馬賊,為首的叫丹德烈,身懷絕技,生性好殺,因為海下有一縷藍色的胡須,人送綽號藍胡子。

他經常出沒在戈壁沙漠裏,殺人越貨,來不知其所來,去不知其所去,被他殺害的人,連屍首也無影無蹤,要比那些馬幫刀客凶上幾倍。

同年臘月,草原上迎來一場降雪,鵝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大風一刮,積雪封門,莫說出去走走,就是到外麵抱點柴禾、喂喂牲畜都要花費一番力氣。

天一黑屋子裏也挺冷的,沒有什麼事,三口人早早倒在熱炕頭上睡著了。

夜半時分,屈洪林在睡夢中,聽到窗外有腳踏積雪的聲音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急忙披上了衣服,對窗外喊道:“誰啊!誰啊!”

外麵傳來一聲粗豪的罵聲:“問什麼問!你家藍胡子爺爺來了,快他媽的下地開門!”

藍胡子殺人越貨,凶殘無比,可說是談他色變,就連嚇唬小孩,都這麼說:“你在哭,你在哭,把藍胡子招來,拿刀割你耳朵來了!”

屈洪林一聽藍胡子三個字,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心想:“禍事來了!”他急忙又推老伴,又叫姑娘的。娘兩個一聽有馬賊刀客闖來,都嚇得魂不守體。

老伴戰戰兢兢地問道:“我說老爺子,這可咋整啊?我都好說,可咱家閨女可怎麼辦呢?”

屈洪林道:“你快把燈點著了,下地找幾件我穿的衣服,裝成男的,你倆就待在炕上,千萬可別出聲,他要問起,你就說這孩子是個啞巴。”

過好一會兒,外麵的馬賊可等不及了,對裏麵罵道:“你他媽的還磨蹭什麼?開門還是不開?”

屈洪林一麵忙著幫女兒穿衣服,一麵應付道:“來了!來了!穿鞋呢!”

話音剛落,隻聽房門“哐”的一響,房門被踹開,蹭蹭蹭走進三個人來。

他們身穿未掛麵的羊皮大衣,頭戴一頂狗皮帽子,帽帶緊係在下顎下,臉上還係著一條黑色的毛圍脖,隻露出一雙閃著凶光的大眼睛。滿身是雪,如同雪人一般,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鋼刀,在燈光下閃閃地發光。

那娘倆一見馬賊闖進屋子,早嚇得腿腳篩糠,躲在牆角蜷縮成一團。

屈洪林見進來之人個個膀闊腰圓,凶悍頑劣,猜度這是一股悍匪巨盜,便不敢招若,急忙陪笑道:“來者可是哪路的英雄好漢?缺啥少啥,叫我幹啥,盡管開口,老朽一定照辦!”

那匪首解下帽帶兒和臉上的圍脖,見眼前站著的是個老頭,也就放下心來,把刀還了鞘,摘下帽子,屈洪林不禁看了一眼他的胡子,果然是藍色居多,心想,莫非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藍胡子?

匪首摘下了帽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往炕上一扔。倏地伸出一隻手,抓住屈洪林的胸襟,隻覺得脖領一緊,早已雙腳離地。

牙齒緊咬,凶巴巴地說道:“老家夥,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藍胡子!大爺今天雪夜迷了路,又冷又餓,你馬上給我們燒火做飯去,膽敢耍什麼花樣,老子就宰了你的全家!”

屈洪林見藍胡子蠻橫剽悍,無可理喻,若是反抗,就會捏隻小雞似的把自己給殺了,隻好服服帖帖的順從,任由他們吩咐。

聽藍胡子的話,並無殺他們之意,也就放心了,隻想快快地熬過這魔鬼之夜,全家都能平安無事就好。

屈洪林大氣不敢長出一聲,急忙來到廚房,升起灶火。藍胡子脫下皮靴,上了炕,把兩腳往被子一伸,嘴裏罵道:“這死天氣,下這麼大的雪!馬沒盜來,還挨了一天的凍,真他媽的倒黴!”

兩個手下也凍得嘶嘶哈哈,把手都塞到被子的底下,一個手下道:“大哥,這頓飯可做到什麼時候啊?咱們馬背上還馱著酒肉,不如讓那老頭給咱們熱一熱,吃飽了喝足了,在睡上一覺,明早就得離開這裏。”

藍胡子尋思了一下,道:“行,那你就出去,把酒肉都拿進來,叫那老頭快點做,別他媽的老磨蹭!”

手下取來了幾樣肉,屈洪林把肉放到鍋裏來蒸,幹柴點燃,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蒸氣騰騰,又過了一會兒,屈洪林估計差不多了,就回到屋裏。

把坑頭的被子疊了起來,騰出一塊空地,放上一張方形的炕桌,又把碗筷蒜醬等物擺在桌子上。

鍋蓋打開,一盤一碗地端了上來,什麼羊肉啊,豬肉啊,袍子肉啊,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三個匪徒也不客氣,抓起肉來就吃,倒上酒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