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斟滿一杯清茶,一飲而盡,打掃打掃嗓子,道:“如今國號‘大宋’是開國皇帝趙匡胤所建,也就是當今的宋太祖。”
清虛真人插嘴問道:“趙匡胤?他原來不是藩鎮的守將嗎?”
張果老道:“正是,正是,宋太祖卻實是一個藩鎮守將出身,五代末期,他效忠後周太祖郭威,做過‘殿前都檢點使’這個官職,不久郭威死了,嗣子柴榮繼位,就是後周世宗。
柴榮年紀幼小隻有七歲,趙匡胤覺得他年幼可以欺負,就在世宗三年串演一出‘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硬生生的把柴榮母子轟開,自己坐了帝位,國號‘大宋’。自封為宋太祖。
後來宋太祖覺得自己以藩鎮的地位奪了人家的天下,恐怕自己的部下不服,再演一幕‘陳橋兵變’豈不糟糕。所以他繼位的第四年,次第用兵,剿滅了南唐、南漢、後蜀等藩國,統一天下之後,使用謀臣趙普之計,演出了‘杯酒釋兵權’一幕好戲。
在宴會上,半誘半嚇,解除了大將石守信、王全斌等一十二人的兵權,連他們的軍隊也都接管過來,集大權於一身,偃武修文,實行皇帝獨攬一切,這樣一來,國內沒有了內亂,自己姓趙一家,可以千秋萬代的坐天子位了。”
張果老把話停了下來,自己斟滿一杯清茶,喝了下去,又接著講道:“雖然手段陰險毒辣,有背道德道,但宋室當興,也順應天意。玉帝也明知趙匡胤此事做得有點兒過火,但為了內亂不起,下民能有個安生的日子,也沒有加罪於他。
可許多上仙為此抱打不平,玩世不恭,雖然沒有私自下凡攪亂宋室江山,但對一些妖魔作亂視而不見,長期以來,妖魔的勢力逐漸壯大,不但秧害下民,對天界也構成了威脅。
這些仙道在想管控,已經是魔法高於道法了。幸好太上老君一千年前就推演出一千年後,天地各有一場劫難,他就在西境山石崖下,化氣胚胎,千年後,果然生出一個小靈孩來。得其教育、有得玉鼎真人的真傳,後來終成大道,也就是人們長提起的太平小聖。
他身懷八九玄功,會七十二番變化,保天護地,斬妖除魔,曾在天地岌岌可危之時,是太平小聖力挽狂瀾,南天門力降石妖,這才解了天地之難。
趙匡胤為了報答天恩,把天道定為國教,興建宮觀,鑄造聖像,造作道書,召見道流,設立道場,製定祀神節日,看來我天道將被大宋所尊崇。
我們雖無降妖捉怪之能,也沒有保天護地的本領,小仙隻能借著雲遊四方之際,宣唱道情,勸化度人,也是為天庭盡一點微薄之力。”
清虛真人聽完,自覺得羞愧難當,慚愧地說道:“貧道這些年隻修個清閑自在,青春不老,談起為天庭效力,我是點力未出,今日聽了道兄之言,自覺顏麵掃地,慚愧啊!慚愧啊!自今日起,貧道也要走出大山,為世人謀點福祉,積點功德,日後也好羽化成仙啊!”
“要死的人了,還成什麼仙!”就在這時,由床那邊突然傳來怪異的說話聲。
兩位仙人大驚失色,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小孩子正坐在床上,比來時增高變大了不少,一股身跳下床來,妖光一閃,就到了兩個人的近前,愣神之際,隻見他身上黑煙一縷,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麵色黝黑,大腦袋小細脖兒,兩眼外凸,大大的嘴巴裏長出一對像彎刀一樣的大黑牙;穿青掛皂,頭頂上梳著高高的丫髻,身材不高,大肚子小細腿,往那一站活像一隻黑螞蟻。
他手指兩位仙人,罵道:“兩個蠢牛鼻子,你們還想造福世人呢?到下世去造福吧!”
清虛真人厲聲問道:“你知恩不報,惡語傷人,你是何方妖怪?”
那妖怪把嘴一撇,道:“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問這些有用嗎?”
說話間,這妖怪把屁股一撅,噴出一股黑煙,氣味十分難聞,又酸又臭,兩位仙人剛想施法術抵禦,可這氣味一入鼻孔,便覺得頭暈目眩,“撲通撲通”兩聲響亮,張果老和清虛真人雙雙倒在了地上。
幸虧兩位仙人有法術護身,才沒有死去,好像在睡夢中一般,一覺醒來,已是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兩個春秋了。
他們個個骨瘦如柴,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清虛真人由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顫抖著,勉強拔去瓶塞,把兩粒丹丸倒在手心上,一人一粒,放入口中,運用津液咽了下去。
功夫不大,丹藥在腹中發揮了作用,渾身變熱,一股大力由丹田處驀地升起,瞬間抵達全身,渾身清光閃射,眨眼之間又恢複兩年前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