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我心生奇怪，然而更多的，心裏卻又平白生出了一絲期待來。
“我並不想送給秋詞。”容若說著，笑的愈盛，“我雖然喜歡她，卻隻是出於對表妹的疼愛。而這鴛鴦梳要送的，是自己愛的人，是要執手一生的人，所以我又豈能送給秋詞呢？”
我看著他俊逸的臉龐，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就在我猶豫之際，容若卻又開口了。
“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望著窗外，失神的說著，“隻是，我想她並不知道罷了。”
“哦？”我平靜下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歡我。”容若垂下頭，好看的眉目又揪在了一起。
而我看著他的樣子，心疼不已。
“不過，我一定會告訴她的。”容若堅定的說，“因為我納蘭性德此生，隻會愛她一人。”
我想了想，能讓容若一生唯念的，倘若不是表妹，便是元妻盧氏和知己沈宛了。隻是，想如今容若的年歲，遇見沈宛是不可能的，但遇見盧氏卻是極有可能的。既是元妻，自然是此生摯愛了。
“那她很幸運。”我點點頭，“你可別錯過她。”
“你也這麼覺得麼，靜若姐姐？”聞言，容若欣喜的抬起頭，“你也覺得我應該告訴她麼？”
“嗯。”我點頭。
“那太好了。”他忽然露出明媚的笑容，取下象牙色的那一半梳子，遞至我麵前，“靜若姐姐，我想把這個給你，可好？”
“嗯…嗯？”我遲疑的看著容若明媚的笑和遞至我眼前的鴛鴦梳，“容若，你這是……”
“是的。”他仿佛知道我想說的話，立刻打斷道，“姐姐，我，我喜歡你，一直都是你。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還不夠成熟，但是，但是我會成長的，會成為能一生一世保護你的那個人。”
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是啊，對於一個身在古代的，尤其是身處在那麼一個推崇含蓄的時代的人來說，這麼露骨的表白還真是不容易。“我……”
“再等一下！”我才剛說了一個字，他居然又打斷了我，“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納蘭性德此生唯念一人。弱水三千，我也隻取這一瓢。姐姐，無論你說什麼，這點都是不會變的！所以，所以請你讓我來愛你、保護你吧。”
“嗬嗬，”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好吧，那你就說說我想說什麼。”
“你……”容若低下頭，“不就是想拒絕麼。”
“誰說我要拒絕了。”我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都還沒說話，你就肯定我是要拒絕了？”
“什麼？”容若愣在那裏，“難道，難道你是同意了？”
“嗬嗬。”我伸手握住容若的手和他手裏的那把鴛鴦梳，“我的容若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想要保護姐姐了。你知不知道，姐姐真的好高興。”我用另一隻手去描摹他的麵容，“你會這樣說，姐姐很意外，卻也很開心。因為，其實姐姐也是這樣的。”
“真的嗎？”容若顯然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話。
“當然是真的。可是，”我這麼一轉折，他剛剛舒緩的神色又緊張了起來。“別皺眉。”我試圖撫平他凝聚在一起的雙眉，“聽我說完。可是，第一，我比你大，你真的不介意嗎？第二，你的家世顯赫，你父親會同意你喜歡這樣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普通人嗎？第三，你能承受的了那麼多人的非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