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站在這裏淋雨了。”我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朝門裏跑去。“先跟我回去,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他被我拉著,跟在身後,也進了門。
當然,我們誰都沒有在意,十五樓窗前,那個一直注視著我們,眼裏帶著淡淡哀傷的,孤寂身影。
“到了。”當電梯門再次打開之時,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心安的微笑,“我們進去吧。”
他微微一頓,亦是以幹淨的微笑回以我,“好。”聲音略帶沙啞,可是聽著,卻不難受。
一打開門,我抬眼對上的,便是零逝毫無波瀾的麵容。他的眼神中夾雜著複雜的感情,徒然讓我有些心驚。
他的目光順著滑下,滑過我,滑過我身後的男子,最終定格在了我們緊扣的十指上。
他張了張嘴唇,終是什麼都沒說。
我愣了愣,隨即明白零逝在意的是什麼。隻是,雖然如此,卻並未放開他的手,反而下意識的握的更緊了些。
“零逝……”我沉聲喚了一句。
“嗯。”他心不在焉的應著,微微退後,為我們讓出一點空間,“先進來換衣服吧,渾身都濕了。”他低聲歎道。
聞言,我稍稍放心了些,“好。”努力對他扯出一絲笑容,我回身,對著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說道,“快進來吧,換件衣服,可別著涼了。”
他溫軟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我,緊連著的手掌也源源不斷的溫暖著我,給我無聲的支持。
除了安心這兩個字,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詞彙能形容他帶給我的感覺。
是的,安心,一直很安心。
“對了,我差點又忘記了,你叫什麼名字?”直到帶他進了臥室,替他找零逝的衣服暫且換上時,我才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
他微微遲疑了一下,輕啟薄唇道,“容若。”怕我不理解,又再次補充道,“納蘭容若。”
聽到他的名字,我愣在了原地。
“納蘭……容若……”我不自主的重複著他的名字,腦袋一片空白。
我麵前站著的,這個穿著清裝,和我一樣渾身濕透,甚至方才還吻了我的男子,竟然是納蘭容若?
納蘭容若,我畢生最愛他的詞話,也是我自說自話的認為此生離我最近的那個——知己。
“靜兒?”他看我呆在了哪裏,便稍稍上前兩步,試探的喚道。
“你……為何總喚我靜兒?”我眨了眨眼,勉強鎮定下來。假設眼前這一切是真的,那這個人,豈不是……穿越來的?
無法想象。
“因為,你就是靜兒啊。”他似乎有些失望,皺起了好看的眉目,微垂下眼,看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要皺眉。”我脫口而出。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想的,似乎不需要思考什麼,無意識之間,這樣的話語便從唇齒間溢出。
就像是一個根深蒂固的習慣一樣。
聽見我的話,他倏忽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眼裏充斥著可以稱之為驚喜的東西。
“靜兒,你……你再說一遍!”
“不要……皺眉……”我試探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他唇角上揚,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上前拉住我的手,“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靜兒,不會有錯的,你就是我的靜兒!”
“可……可我叫千雲,喬千雲啊。”我身體微微向後仰,不自在的看著離我隻有咫尺之遙的納蘭容若,“納蘭……公子,是不是記錯了?”
“不會的。”他堅定的搖了搖頭,眉頭卻再一次的皺起,“為何要這般喚我。”他有些失落,“容若。你從前都是直接喚我容若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非為了禮儀,我自然是極願意喚他容若的。畢竟,每每沉醉於他的詩詞之間時,我都會在心裏這樣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