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
“是啊,涅磐也是要時間的,和你們人類一樣,想死自殺是最方便,最快的,但也有一些人,成天念叨著想死,但卻活得美滋滋的,我就屬於這後一種吧?”鬼知笑道,“隻不過,你們人類說死又不想死的,最後在死的時候,都哭的很慘,其實他是怕的很。但我不同,我慢慢等這一天來到,已經等了很久了。”
“鬼知……”我忽然有些依依不舍了,“那你走了……冰漪怎麼辦?”
“這不是正好麼?”鬼知兩手一攤,環顧四周,“我陪她一起走啊。”
“可是冰漪隻是個鬼魂,她是想要頭胎轉世的。”
“我涅磐了,也是要換一種活法的。”鬼知說,“或許我也是輪回也說不定,一切變數都還在,一切都是未知,我喜歡。”
“咦?”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隻得接受,是朋友的話,就接受他的一切奇葩行為和不正常。
我回頭看楚鉞,他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笑,他揉著一直仰著頭的脖子,“好吧,隨你。不過,你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哦。”
“那是當然。”鬼知說,“也許再過個幾百年,我也不知還有多少時候了。”
我聽著兩人的交談,倏地唏噓,心知楚鉞本不是個涼薄之人,而鬼知也並不如表現的那般無情。然而,他們這樣比別人多活了幾百年的人,難道麵對生死都這般坦然,甚至是期待的麼?
“好了,現在說正事。”鬼知應是那種不願隻將所有話題焦點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人,他聲音幽幽地,從不帶一絲感情,但此時卻有些刻意回避,餘光好象也瞥了一眼坐在下麵破廟裏的陳半瞎,“那老頭兒有問題。”
“咦?”
“也許他另有打算,隻是沒告訴我們而已。”
我挑眉,雖然不想如剛剛般反駁,但也是半信半疑,“你又怎麼知道這種隱瞞不是好意?”
鬼知點點頭,“他是你師傅,你首先當作是好意來想固然是對的,但你應知這裏的人也命在旦夕,尤其是冰漪……”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冰漪出來的!”我幾乎像是在發誓,頓了頓又說,“若是……若是我師傅他老人家真的參與其中,且是在阻撓我們救冰漪,我也一定會以冰漪的利益和性命為先的!”
不想,鬼知聽完冷冷一笑,“你以為……”
“鬼知!”楚鉞打斷他的話,站在我身後,“我相信雛兒的話,鬼知,你就暫且也相信一次可以麼?這一路上,尤其是在血手公路,鬼覺的結界裏,隻有雛兒帶著小萸的身體,也是一路保護她周全了,不是麼?”
鬼知表情肅穆,什麼也沒多說。
幾乎隻是下一秒,我又感到一陣不大不小的異樣,再一恍神兒,就已身處一處密林之中了。絲絲涼風劃過臉龐,微微的刺桐感,身上再無被握著的安全感。我有些驚慌,環顧四周,無人,我嚇了一跳,一股驚悚的感覺襲來全身。
“楚鉞!”我急得大叫,並在這焦急和驚悚中幾乎忘了自己手上的術法。
想來,這一路來,多少次在在危難之時,我都是先以術法保身的。然而,在楚鉞身旁呆了不多久,我竟已依賴他至此?我真不知是幸或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