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空間風暴(1 / 3)

\t2918年5月18日十二時許,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尼古拉斯·沃爾芬森準將指揮九十九艘各式戰艦突然出現在“易”星域,對新羅馬帝國軍少校薑子鉞指揮的正準備撤退的第九特遣艦隊形成了半包圍的夾擊之勢。

\t麵對突如期來的聯邦艦隊,帝國軍人甚至連太空戰鬥服都沒來得及穿上,許多人都隻是穿著太空便服就衝上崗位。就連表麵看起來十分鎮定的指揮官薑子鉞,也隻是穿著那帶有藍色條紋的黑色便服,坐在艦長指揮席上。

\t可以說,聯邦軍完全達到了“出奇”的目的。但是艦隊司令官尼古拉斯·沃爾芬森將軍並沒有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製勝”。

\t當兩軍距離隻剩下六十萬千米時,尼拉斯·沃爾芬森準將下令艦隊大輻度減速,並對參謀長下達指示:“岡瑟,向帝國艦隊發電報,賦予他們投降的權力,醫療船可以馬上離開,必要時指揮官可以和我談判。”

\t“長官,你想全部俘虜敵人?”

\t“能做到最好。”沃爾芬森成竹在胸地點了點頭,“那些科學家是最寶貴的戰利品,還有這個可能與‘安特內斯特’有關的星際行星。”

\t如果不費一槍一彈便讓對手投降,一舉奪得這顆行星並且俘虜一批帝國的科學家,附帶那位已經出了打出了些名堂的馮·薑子鉞少校和一批帝國軍艦,對沃爾芬森來說,將會是戎馬生涯中最完美的勝利。

\t優勢幾乎全在敵人一邊,倍感壓力的薑子鉞這時不禁想起去年元月在“太極”星域附近那場一對十三的“單刀赴會”。如今,掌管曆史與英雄史詩的繆斯女神克莉奧,似乎相中了他,要他來上演又一出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役。

\t可是,麵對數量上幾乎是己方兩倍,火力更超出這個倍數的對手,馮薑子鉞能做到嗎?不要說以少勝多,就是能否帶領艦隊安全撤退都似乎已經成了“不可能任務”。

\t當對手的電報傳來時,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到了他這個艦隊指揮官身上。

\t無論是那些身經百戰的巡洋艦艦長,還是醫療船上對戰鬥毫無興趣與概念的護士美眉,抑或科考隊專長於公式與數字的科技人員,每一個人都十分清楚當前的嚴酷形勢下,戰則必死,逃則不成。

\t敵人密集的漏鬥艦陣編排得幾乎密不透風,一百千米左右的船距,不斷變化曲率的螺旋機動,體長達數千米、擁有數百座定向能和動能武器的新式超級戰列艦……

\t雖然已經降低了速度,以不到十分之一的光速和緩推進,但正是這種低速前進反倒令帝國軍更清楚地看到聯邦國防軍艦隊的陣容,強烈感受到其嚴整威武陣勢,體會到其必勝的高昂鬥誌,從而心理深受震懾。

\t“齊格飛”號巡洋艦艦橋裏,薑子鉞端坐在艦長席上,不顧手下催促是否複勸降電報的報告,盯著顯示敵我雙方態勢的立體成像,一言不發。

\t雙方的艦隊此時正好針鋒相對,頭對著頭。但帝國軍巡洋艦的錐形陣勢及其後麵鬆散的科考補給編隊背對著巨大“易”行星,他們正以百分之一光速向前進,很快就會陷入聯邦國防軍漏鬥艦陣的包圍當中。

\t再次像去年那樣,冒險穿越敵陣是不可能的。沒有哪一種計謀可以對相同的敵人使用兩次,何況這一次麵對的形勢完全不同。

\t從電報發出去算起,十二秒鍾過去了。除去無線電在這巨大的宇宙空間飛行的時間和機器接收編譯電報的時間,帝國軍至少已經有九秒的時間考慮是否亮出白旗,還是拚死一戰。

\t平常的十二秒短得讓人沒有什麼概念,但現在對雙方而言,卻相當的漫長。

\t一個熱烈期待著完美勝利,一個苦苦尋思脫離之策。

\t自大的尼古拉斯·沃爾芬森準將此時也端坐在“尼米茲”號戰術指揮中心裏司令官坐席上,滿臉泛著自信的笑容。

\t處在對麵的參謀長岡瑟·奧斯瓦爾德中校很清楚,司令官尼古拉斯·沃爾芬森那無懈可擊的陣勢,精密算計的出擊時機,完全使對手無從下手,也幾乎不可能逃脫。

\t神情嚴峻的薑子鉞自敵人出現,就不抱任何戰勝對手的幻想。

\t人類有史以來以少勝多的戰例比比皆是,但是那都是發生在特定的曆史條件下。現在,他集中精力考慮的是,另一個被對方和自己絕大多數手下認為不可能成功的結果——全身而退。

\t成像上那些正在逐漸移動的綠色和藍色艦形圖標,不斷跳動的敵艦行動數據照射在他的臉上,反射出奇特的光芒,如同跳動的精靈。

\t突然,他睜大眼睛接連下達命令:“回複對方電報……”

\t聲音因為壓抑內心的興奮而變得有些尖銳,但這並不妨礙他向下屬下達指示。薑子鉞最後強調道:“我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t雙方艦隊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三十萬千米以內的有效戰鬥距離,隻要指揮官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離子束、激光束便會應聲噴射而出,迅猛擊打對方的艦體和電磁防防罩,激發出耀眼、絢爛的死亡光芒。

\t一封求和的電報傳送到了聯邦國防軍旗艦“尼米茲”號的戰術指揮中心裏,帝國指揮官薑子鉞表示願意接受尼古拉斯·沃爾芬森將軍的指示,但根據《改善星際武裝部隊傷者病者及遇船難者境遇的日內瓦公約》(即2649年日內瓦第六公約)和交戰傳統,沒有武裝的醫療船不必接受投降,請求先行離開。而且薑子鉞在電報最後還稱希望獲得一些時間,以便說服不願投降的手下。

\t“敵人的旗艦發出這封電報時,我們也偵測到它正向自己的艦隊發送加密的無線電信號。”參謀長岡瑟·奧斯瓦爾德中校報告說,並且用肯定的語氣表達自己的想法:“長官,我不認為敵軍指揮官薑子鉞會輕易投降。”

\t奧斯瓦爾德心中那個不祥之兆這時又出現了,他感到對敵人,尤其是那名有著奇怪名字的男子馮·薑子鉞有著隱約的、莫名的恐懼。

\t“他別無選擇。”沃爾芬森將軍以冷酷的語調回應手下的話,“回複電報,允許醫療船先行離開,傳令下去,保持目前的狀態。他們膽敢開火,我們立即將他們撕成碎片。”

\t“是,長官。”

\t“注意,不要對科考船和醫療船開火,隻打敵人的戰鬥艦隻。”沃爾芬森補充強調,“必須保障科學家的生命安全。”

\t“我明白,長官。”

\t就在尼古拉斯·沃爾芬森和岡瑟·奧斯瓦爾德都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利用回複聯邦艦隊勸降的電報的機會,帝國軍所有艦長和船長都收到來自艦隊指揮官薑子鉞少校的指示。

\t雙方繼續以較低的速度相互接近,空間距離被慢慢縮短。自信的聯邦艦隊穩步前進,被動的帝國艦隊則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