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變法期間,中原上空戰雲密布,爭雄愈烈。新興的逞強一時的魏國,深入改革以後再度崛起的齊國,還有不甘寂寞的趙國,各自緊張地展開活動,或拉攏爭取盟國,或迫使小國附庸,各謀擴張勢力。在這個背景下,周顯王十五年(秦孝公八年、公元前354年),一場中原列國爭強大戰便爆發了。
秦國遠在西鄙,並不是鬥爭的中心。依據商鞅計謀,秦國坐山觀虎鬥,把伺機出擊的戰略目標,始終鎖定在魏國。
秦國變法期間,中原上空戰雲密布,爭雄愈烈。新興的逞強一時的魏國,深入改革以後再度崛起的齊國,還有不甘寂寞的趙國,各自緊張地展開活動,或拉攏爭取盟國,或迫使小國附庸,各謀擴張勢力。在這個背景下,周顯王十五年(秦孝公八年、公元前354年),一場中原列國爭強大戰便爆發了!
如果把這場大戰比作幾匹猛獸之間的搏鬥,那麼事情的起因則是夾在當中左右都不敢得罪、卻又動輒得咎的一隻小羔羊——衛國。衛國原是入朝於它的西鄰魏國的,但當北方的強鄰趙國向它發起進攻的時候,勢單力薄的衛國沒奈何隻好轉而入朝於趙國。魏國一聽到這消息,正好找到一個可以伐趙的借口,立刻派出精銳部隊兼程奔襲趙國,重重圍住了它的國都邯鄲。趙國掙紮到了第二年,終於不得不向東鄰齊國發出呼救。齊國在自己發兵的同時,又迫使衛、宋兩國聯合出兵攻魏的襄陵。與此同時,楚國也派出了救趙的部隊。這樣到同年十月,魏國攻破了趙國國都邯鄲,齊軍也在桂陵打敗了魏軍,楚軍則趁機攻取了魏的睢水、濊水之間的一片土地。第三年,魏國調用韓國的軍隊在襄陽打敗了齊、宋、衛聯軍。至此,這場持續了三年的戰爭,因各方都覺得需要有一段喘息時間而議和、結盟,魏國也把它攻取的邯鄲還給了趙國。
讀者諸君可能已經注意到,按照以上記述,這場曠日持久的爭強大戰是在東方列國之間進行的,秦國不是沒有參加嗎?
是的,秦國並沒有正式參加;但商鞅的機巧和才幹恰恰表現在這裏:他使沒有正式參戰的秦國,獲得了比東方列強任何一國更大的實利。
依據商鞅計謀,秦國坐山觀虎鬥,把伺機出擊的戰略目標,始終鎖定在魏國。
這是因為商鞅曾對秦孝公這樣說過:
秦之與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並秦,即秦並魏。何者?魏居領阨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齊,諸侯叛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東徙,秦據河山(指黃河、崤山)之固,東向以製諸侯,此帝王之業也!
第一次,正當魏軍圍困邯鄲以為勝利在望時,秦軍趁其邊境防禦虛弱突然輕兵插入,在元裏打敗了魏國駐軍,斬首七千,占據了少梁。
第二次,魏軍與齊軍在襄陵相互咬住,苦戰不休。商鞅又抓住這一大好時機,親統輕騎長驅直入,包圍了魏國舊都安邑,迫其歸秦。
第三次,魏正與齊、趙等國議和,商鞅來一個冷不防,率領精兵進襲正在修築長城以防秦的固陽,迫使守軍投降。
說起來,魏國還是有所預見並作了一點防備的。早在中原大戰前夕,為了集中力量對付東線,便向秦國示好結盟,以求穩住西線。秦孝公七年(公元前355年),魏惠王與秦孝公在杜平(今陝西澄城東)會盟。這一事件對秦國與中原諸國都具有曆史意義:中原諸國從此結束了不與秦國會盟的時代;而秦國,則從此與山東諸國不再存在時間空間上的差距,它已作為一個令人矚目的新成員出現在群雄角逐的疆場上。
不過商鞅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他看重的不是什麼曆史意義而是眼前實利。在他的策略觀念中,盟約隻能用來麻痹對方,決不可使之束縛自己手足,一切隻要可以得利的機會都決不能白白放過。所以盟約甫成,他就接連組織了上述三次襲擊。隻是由於當時秦國內部的改革還在初始階段,主要精力還得集中於下一階段規模更大、內容更深刻的改革,因而不得不暫時控製大踏步東進的欲望,就這麼做一些見縫插針的偷襲之舉。
當然魏國作為一個新興的東方大國,也是決不會輕易咽下接連被西方蠻子偷襲這口惡氣的。僅僅由於考慮到與東方列強打了三年爭奪戰元氣還沒有恢複,隻好暫時隱忍。秦國自然也深知這一點,對應的策略是見好就收,適可而止,不僅主動將攻取的部分土地退還給魏,並遣使表示願意與魏重修前好。魏惠王也樂意以此作為緩兵之計。這樣到第一次秦魏盟約後的第五年,即秦孝公十二年(公元前350年),秦孝公與魏惠王再次相會於彤(今陝西華縣西南),確認了雙方的盟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