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謙和自那日與山治中嶽分手後,便抓緊利用靈異露修煉道法。他發現此物確實奇妙,乃是直接采擷靈妖苦心修煉之氣,據為己用,省去了道家修煉的眾多繁瑣。
自古修煉之法門,無不從吐納練氣,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為根基,激發出身體內在的潛能,修煉出內丹,進而催動元神,使用符咒驅動自然之力。
而萬千生靈之中,除了修道之人一生注重心、體雙修,以求達到天人合一外,眾多靈長、五蟲也同樣深居山林之中,吸收日月精華。
雖然它們大多出於本性,不懂得借助外力、心法掐訣念咒,卻因生性淳樸,可心無雜念,不受俗世羈絆,長年隱匿山中,專心修煉,是以先天靈力,要遠遠勝過苦心修道之人。
當一些道人察覺其中奧妙之後,便術走偏門,汲取靈妖之氣,增進自己的修為,但這其中也是危險異常,如果靈妖之力低於修道者,則萬事大吉,倘若一時不慎,遇到修為遠遠超過自己的靈妖,不但不會增加修為,更會被反噬身體,偷走內丹,落個命喪黃泉的下場。
吉田謙和所得靈異露,乃是從靈妖體內直接提取而來,可以放心大膽吸食,不必擔心反噬自身,因此,他對山治中嶽的信任,又深深加重了一分。
今日,他是鐵了心,一定要完成山治中嶽吩咐之事,將目標緊緊鎖定了龍少驄。
而可憐的龍少驄卻對眼前的危險,毫無察覺,見吉田謙和對自己如此熱情,雖心中疑惑,卻也未多想,躬身還禮道:“在下龍少驄,見過神主,不知神主可有事情吩咐。”
吉田謙和擺擺手,菊花燦爛的說道:“年輕人如此謙遜,實不簡單,貧道方才聽你一番高談闊論,對閣下的見識非常佩服,真不愧為勝長少主的伴同,是以今日有緣,想結識閣下,還請恕魯莽。”
龍少驄見吉田謙和如此客氣,好感上增加了幾分,但基於平田宗留下的印象,心中對日本道人總是心存芥蒂,隻淡淡回道:“神主過獎了,少驄隻是胡亂言之。”
“非也,我觀閣下相貌堂堂,胸藏錦繡,剛才一番高論,絕非空穴來風。”
“多謝神主謬讚,如若沒有其他事情,少驄就此離去。”說完,龍少驄轉身想走,結果一把被吉田謙和拽住了袍袖。
“少驄賢弟,何必如此匆忙,你我初次見麵,貧道尚有許多話講。”
“那就請神主快說。”龍少驄遠遠看到了宮本無二,想上前給師父敬上一杯酒,談嘮談嘮。
吉田謙和見龍少驄要走,急忙長話短說:“實不相瞞,貧道對相術略通一二,剛才暗中觀賢弟骨骼驚奇,長相不俗,願為你指點迷津……”
龍少驄一聽,原來是神棍的把戲,連屁也沒放一個,轉身就走……
“哎哎……賢弟留步。”吉田謙和快步走到龍少驄身前,急道:“貧道絕非兒戲之言,決無半點私心,至於貧道說的對與不對,賢弟一聽便知。”
龍少驄拍拍衣服,說道:“實在抱歉,少驄乃區區一個少主伴同,尚無俸祿領取,當前身上也是毫無分文。”
吉田謙和猛然一聽,不明白龍少驄所說何意,一時愣在了那裏,待他明白過來,龍少驄早已轉身離開,可他仍不肯放棄,發揮百折不屈的精神,緊跑幾步,拉住龍少驄的衣袖道:“賢弟真會開玩笑,貧道與你相見如故,怎會收你錢財,再說我又非江湖術士,剛才所言具是出自肺腑……”
他看到龍少驄麵上有所緩和,也不等對方說話,趁熱打鐵道:“賢弟,你看這樣如何,貧道隻說上兩句,如若賢弟認為我信口胡謅,你抬腳就走便是,貧道決不再相攔。”
龍少驄徹底被對方的厚臉皮征服,無奈的說:“那就請神主快講。”
吉田謙和聞言,先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抖抖袍袖,便小眼一睜,對龍少驄從頭到腳看了起來。
龍少驄見對方不再說話,隻是上下左右不住的盯著自己看,頓時感覺心裏發慌,混身漸起雞皮疙瘩,剛想說話,卻聽吉田謙和道:“貧道觀你氣色,紅潤之中帶有淡淡暗輝之象,日角底陷,中庭罩著一條若隱若現的青氣,實乃近日剛剛喪父,並遭逢了一場劫難。”
龍少驄一聽,說的還算準確,便將剛想移動的腳步收了收,想聽聽對方下麵之言,可發現吉田謙和眉頭緊鎖,像是有何難言之隱,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感覺此道與江湖術士實沒有太大區別,這種以憂慮神色,讓看相之人心中疑惑,主動發問的伎倆,他在後世見過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