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龍少驄猜到對方正待自己發問之後,根據他的言語做出判斷,因此,他反而眼神平和,一言不發,鎮定自若的看著吉田謙和如何繼續表演,然而,龍少驄這次卻完全猜錯了,
吉田謙和想誆騙他不假,但能做到京都平安神宮神主的位置,已經證明此人絕非泛泛之輩,而他對相術的研究,確實造詣頗深。
之所以剛剛開場,就麵露疑惑之色,是因為他的確看出了龍少驄的與眾不同,隻是一時感覺不可思議,翻遍自己腹中藏書,也未找到如此異象者。
吉田謙和看到,龍少驄中庭青氣之中竟暗蘊一支紅線,且氣息強烈,隨時有勃然迸發之勢。青屬陰,紅屬陽,陰陽二氣如此強烈胡博,又彼此依附,是他平生所未見,若按青氣論,龍少驄已然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但又有一根陽氣為之續命,二氣合而不衝,真乃天下奇事。
龍少驄如此奇特相貌,讓他對山治中嶽所吩咐之事,又更加信任了一份,看來那個老忍者如此在意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一時性起,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由於他接觸龍少驄另有目的,心中疑惑自是隱去不提,略一尋思,說道:“實不相瞞,賢弟的前半生和後半生可謂天壤之別,一個庸庸碌碌,安穩度日;一個金戈鐵馬,生死別離……”
“此話怎講?”龍少驄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貧道觀賢弟的骨骼,似有後來迸發之像,其中緣由卻不得而知,隻能說此相是你相,而又非你相,隻有超脫本相,才是真實的你,而至於你自己,也隻有褪去本相,得見真我,方能成就大事。”
龍少驄被他如此一說,頓時滿頭霧水,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此時的吉田謙和,卻完全進入了狀態,不等龍少驄發問,又說:“賢弟的驚變,皆因一次遠行引起,貧道觀你眉毛濃密,中間卻含有分散之像,是以你定有一次遠離家鄉之行,但這一走,卻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在下來自於禦嶽山傍溪村……”
“非也,你離開家鄉的距離要遠遠超過禦嶽山,甚至超出常人的想象……”
龍少驄一聽此話,頓時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他真的能窺視天機,想到這裏他又是一陣心驚,馬上躬身施禮道:“神主高深莫測,少驄佩服,還請明示。”
吉田謙和看到龍少驄終於轉變態度,心中暗喜,伸手拉起龍少驄的袍袖,道:“來,賢弟,我們坐下慢慢說。”
說完,也不等龍少驄反應,來到就近的木桌坐下,又拿起桌上清酒,也不管是誰用過的杯子,分別給自己和龍少驄斟滿了酒。
在龍少驄倒酒的時候,吉田謙和拿起酒杯的左手,有一點輕微顫抖,外人看來,隻會認為他一時心急,酒杯拿捏不穩,左手食指不小心沾染了酒水。
龍少驄聽吉田謙和剛才所言,心中已然翻起嘀咕,雖然對方說的非常模糊,但對比自己的經曆,仍是感覺鋒芒在背,因此催促道:“不知神主剛才所說,究竟為何,少驄愚鈍,還請明示。”
吉田謙和微微一笑,說道:“來,賢弟,我們幹了此杯。”
龍少驄接過酒杯,卻沒有喝,又說道:“神主先把話講完,再喝不遲。”
吉田謙和哈哈一笑:“賢弟真是急性子,你聽著不累,可我這把老骨頭卻是說累了,來,你先陪貧道滿飲此杯,待貧道解乏之後,再說於你不遲。”
其實,經過一番推測之後,現在就連他自己對龍少驄也是一頭霧水,隻感覺此人可謂奇中之奇,本來已死或將死之人,卻又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生命力,更加奇怪的是,他竟從龍少驄身上,看到了兩個相,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他有些懷疑自己引以為傲的相術,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
不過,慶幸的是,自己並非為看相而來,隻要能讓龍少驄喝下這杯酒,就算完成了使命,回去即可交差。因此,他此時對看相之事半字也不願再提,而是催促龍少驄對飲一杯。
龍少驄見吉田謙和倚老賣老,雖然心中無奈,卻也不好拒絕,於是端起可酒杯……
可就在他想一飲而盡的時候,突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步上前,一把奪下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