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紛爭(2 / 3)

柳複便道:“柳姑娘這次進來殺了更多的人,鈴子他們擋不住了。而且……”(5)

“而且什麼?”梁儀天問道。

柳複沒有說下去。梁儀天大概意識到什麼,便道:“這次沒辦讓她回去了?”

柳複道:“實在沒有辦法,除非公子出來。”

餘飛聽到柳露瑩再次闖穀,柳複還有什麼情況沒有說明白,心裏更是擔心,問道:“柳公子,為了瑩瑩,你要我怎麼做都行。”

柳複道:“公子,我們時候不多,副教主與我的話都說清楚了。柳姑娘是為了你才冒死闖穀的,如果你讓她見到了,她也就不會再進來了。起碼暫時不會,具體怎麼做公子你心裏已經明白的了。而且,公子要馬上決定下來。你也知道,此事副教主一直不讓人通報給左右侍者。”

餘飛知道柳露瑩一個人要闖進來一定是凶多吉少。隻要他認做蕭青子,那柳露瑩一定會失望離去。此事若真的讓左右侍者知道,那等於讓木棉教知道。於是他毫不猶豫道:“隻要能讓瑩瑩離開木棉山,我做蕭青子!”

梁儀天道:“那事不宜遲,飛兒,馬上跟我來。”

柳複此事給餘飛穿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梁儀天帶上拜月堂觀星堂的人馬,帶著餘飛匆匆出山。

餘飛此時邊走邊觀察木棉教。原來木棉教總部所在正於巍巍群山之中,在懸崖峭壁的包圍之下,有一塊十分平整的地方,建的房子如宮殿般堂皇,還有良田數百傾,這就是木棉教了。這木棉教就像一個小王國,梁儀天則是這個王國的主政宰相。餘飛跟著梁儀天在木棉教裏兜兜轉轉,許久才出了教中,走出山穀。由於餘飛救柳露瑩心切,沒有細看路子。終於可以聽到喊殺聲了,餘飛心裏不禁異樣激動。然而,這些餘飛隻有放在心裏。出來之前,梁儀天已經反複告訴他,隻有是蕭青子才能救柳露瑩,餘飛是救不了的,隻會讓柳露瑩馬上喪命。心是所有的相思隻能強壓在心底,自己是蕭青子,不是餘飛。

木棉教人見梁儀天來了,紛紛讓開來。餘飛則與柳複、劉常等人先等待著。不久,蕭鈴子過來叫餘飛出來。

餘飛終於見到柳露瑩的了,但見柳露瑩比以前明顯消瘦、憔悴,為了他,正拚命地與木棉教人不顧一切地廝殺。往日梳得整整齊齊的秀發如今是非常淩亂,平時的溫柔已經化為無盡的仇恨。但這一切,餘飛隻是疼在心裏。

柳露瑩見是餘飛來了,連忙叫道:“餘哥哥……”

這一叫把餘飛叫得悲喜交集,麵對多日不見的柳露瑩,他隻能以蕭青子的身分麵對。

此番相見,之前已有敘述。

且說餘飛扮蕭青子與柳露瑩相見,離開後心裏一直擔心著柳露瑩。梁儀天答應餘飛一定讓柳露瑩安全離開山穀,不然,餘飛便是與柳露瑩一起與木棉教人死拚了。然而,餘飛卻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回到木棉教後,餘飛便向柳複問情況。柳複一直以一句“不知道”來推辭。這不得不叫餘飛更是擔心。(6)

餘飛回去時不再是在大牢裏,被梁儀天安排在一間時常有氣派的房子裏。他不是被關押的餘飛,而是木棉教堂堂的總堂主了,所有的木棉教殺手都歸他管。然而,他這個總堂主天天有人監視,身邊總少不了蕭鈴子、章雲遠、柳複、劉常等人。許多教中的事都由他們處理,餘飛隻是坐著裝模作樣。令餘飛覺得奇怪的是,不管餘飛說什麼,那些殺手總是惟命是從,這到底是梁儀天有意安排的還是那些殺手真的不知道這個蕭青子是個假的?

當然,這當中還有一個人令餘飛頭疼的,那便是已經差一點升為總堂主的崆峒叛徒曹一峰。這曹一峰之前曾為木棉教立過不少功,在少林寺一戰時,讓木棉教死裏逃生,當中自然不少曹一峰的功勞。再加上下毒害上官平、出手殺張子房等等,曹一峰都做了,滿以為梁儀天會十分賞識他,哪知到了木棉教後,名義上是個副總堂主,便卻無實權,那些殺手多數聽從蕭鈴子等人,對曹一峰隻是應付一般,這令曹一峰對梁儀天懷恨在心。

曹一峰暗暗接近端木蒙與木蝴蝶,後來世智公開叛變武林,曹一峰又接近這個昔日的威震武林的少林方丈。對於這一切,梁儀天看在眼裏,卻從來不當一回事,依然對曹一峰不理不睬。曹一峰哪甘心受到冷落,一直等待機會。後來他不知如何聽說柳露瑩闖穀,先是覺得奇怪,這麼大一件事教中怎麼沒有人提起的呢?細細一想,便明白了幾分。於是,曹一峰忽然擅自把柳露瑩闖木棉山的事直接報給左右侍者,才有了後來左右侍者與端木蒙、世智和尚及木蝴蝶五五大高手聯手打柳露瑩一個的事情,令柳露瑩險些魂斷木棉山。

曹一峰原以為梁儀天並不知道些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梁儀天已經知道這件事正是曹一峰所為。一般的木棉教人幾乎沒有人敢違背梁儀天的話,梁儀天不用查便知道事情原因。便梁儀天始終沒有對曹一峰說什麼,令曹一峰每次遇見梁儀天總是提心吊膽。

木棉教裏規定,每天的早上所有大大小小的頭目都會像皇帝早朝一樣,集中在木棉教大堂一起商議木棉教中事情。大堂的中央是一張雕麒麟玉石虎皮椅,這椅子是木棉教主所坐,平時卻是梁儀天經常高高地坐在上麵,下麵分別列坐著從端木蒙、木蝴蝶與世智開始的大大小小頭目。餘飛坐蕭青子的位置,位在世智之後、曹一峰之前。餘飛也因此而知道了木棉教的組織。裏麵從教主起,有副教主、三大護教、拜月堂、觀星堂、摩雲堂、伏波堂、飛花堂各堂主、七十二天罡地煞殺手頭目、女殺手頭目,還有巡衛司、前衛司、中衛司、後衛司、左衛司、右衛司、近衛司總領,加一些地方分舵的堂主,加起近百人之多。隻是平時木棉教很少會集中在一起,缺席常有。

餘飛扮蕭青子的第二天便坐在當中。身旁的曹一峰時不時用冷眼看著餘飛。之前柳複曾告訴餘飛,曹一峰一直垂涎堂主的位置。蕭青子失蹤後,梁儀天遲遲沒有確定曹一峰的位置,如今蕭青子卻又突然出現,曹一峰暗中猜到幾分。但他隻是對端木蒙提起,還不敢公開表態。

大堂之中,端木蒙首先發話:“副教主,請問青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端木蒙說完看了看餘飛,目光鋒利。(7)

餘飛早有心裏準備,裝著無事,輕輕站起來道:“稟端木護教,青子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因些不能回教。”

端木蒙冷道:“有什麼任務了?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呢?”

餘飛輕笑道:“既然是秘密任務,端木護教當然不知道。此事隻有我與副教主知道,其他人等一概不知。”

端木蒙道:“如此說來,連教主也不知道了?”言下之意,是說梁儀天不把教主放在眼裏,教中之事擅自作主了。

餘飛明白端木蒙的意思,道:“青子執行任務時教主還在閉關之中,自然不知。相信些事之後副教主一定稟報教主的。”

端木蒙冷笑數聲,道:“副教主,青子在仙女湖畔已經身受重傷,如何還能執行任務呢。”

餘飛心道,這老家夥在仙女湖畔曾想殺蕭青子,幸虧餘飛與柳露瑩二人趕到,蕭青子才免於一死。端木蒙之所以這麼說,有意指明這個蕭青子是個假的。

梁儀天道:“青子受重傷?端木老兄是如何得知的?”

餘飛心裏一笑,如果蕭青子受重傷隻有端木蒙知道,那端木蒙一定是有問題。木棉教中不管誰受傷,其他教中人見了當然要救回去,端木蒙不救那是有違教規。但若是教中人自傷殘殺,那罪更大。梁儀天這麼一問,端木蒙卻不知如何回答了,支吾其詞道:“那是有人報的,我也不清楚。”

梁儀天道:“端木老兄,你身為我教中的老護教,聲望頗高,說話得要注意一下。”

木蝴蝶笑道:“副教主,端木老兄也隻是估計的。但之前因為在蓮花山一事青子因為私放各大門派的人被你革職了,這番再任總堂主似乎不合,難以服眾。”

梁儀天道:“那你認為誰才可以勝任呢?”

木蝴蝶道:“本座認為,像曹一峰這樣的劍法高手可以勝任,一來他在武林中有相當的地位,二來他身為武林中人我教卻委以重任,令其他門派有心歸我教之人更加趨之若鶩,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之事。”

梁儀天冷道:“木護教,青子的能力你是最清楚不過的,教中大小事宜他都辦得妥當,令我們都放心。你幾次出去督查,不正說明情況了麼。曹一峰能歸順我教,自然是好事。即使武功再高,他對我教中事還不甚熟悉,在殺手之中還得再樹立些威信,如今已經是副總堂主,很合適的了。曹一峰,你自己認為呢?”

被梁儀天這麼一問,曹一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自己說能夠勝任總堂主,那是公開爭做總堂主了,這更不妥。這正是梁儀天的高明之處。曹一峰臉色有點難看,勉強笑道:“曹某人各方麵還有待提高,總堂主一位我無法勝任。青子比我更合適。”

曹一峰這麼一說,端木蒙、木蝴蝶與世智都感到失望了。曹一峰不敢正視他們。

梁儀天即時道:“你們都聽見了吧。曹一峰是個不錯的人,他日在我教必有大用。隻是,年輕人,做事不能操之過急。”

曹一峰應道:“謝副教主教誨。”

端木蒙卻叫道:“呔!曹一峰,你這人真沒出息,我勸你還是回崆峒上官老兒那兒讓他殺了你好了,在木棉教裏決不會出什麼人頭地的了!”端木蒙此話表麵是罵曹一峰,但更是在說明隻要梁儀天在,曹一峰就絕對不會有出頭之日的,實則罵梁儀天。(8)

木蝴蝶附和道:“端木老兄說得對,一峰,你真不長進。”

曹一峰明白,嘿嘿笑了兩聲,道:“兩位護教教訓得是。”

世智卻哈哈大笑,道:“副教主,你看一峰真的那麼沒用麼?”

梁儀天道:“決非如此。雷護教,一峰與你最熟,你最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世智冷笑道:“不錯,我清楚。我覺得他比青子更有前途。”

梁儀天冷道:“何以見得?”

世智道:“其一,一峰劍法比青子高,是崆峒弟子之中劍法最高,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地位。其二,一峰年紀比青子大,見多識廣。其三,一峰江湖經驗要比青子更豐富,對武林各大門派最熟悉,將來我教要大破武林,一峰可以起更大的作用。”

曹一峰聽世智這麼誇他,心裏暗自歡喜。

端木蒙心裏道:“好你個老禿驢,嘴巴還真會說的。這回梁儀天該沒話說了吧。”

梁儀天道:“雷護教說得是,若非這樣,一峰現在不是可能坐在這裏的,他早就到閻王那裏報道了。”

曹一峰嚇了一跳,冷汗直流。如果梁儀天生氣了,弄不好反而讓曹一峰搭上一條性命。

梁儀天又道;“在我教中,有本事的可以就高位,沒本事的不管他是誰,身居哪個位置,冒犯教規較重的,同樣要掉腦袋!”梁儀天此話擲地有聲,給世智與端木蒙等的一個警告。

世智幹咳一下,道:“副教主,據我所知,蕭青子很早被你逐出教來,後來浪蕩江湖,形同廢人。在仙女湖畔與修羅女的感情決裂,生不如死。如今蕭青子卻是神采奕奕地坐在這裏,與之前判若兩人。難道這些沒有引起副教主的注意麼?就算副教主事務繁忙沒有看到,我們卻可都看在眼裏,副教主對此有何話可說?”

梁儀天心裏一驚,原來這老禿驢還真厲害,可不能小看他了。便輕輕道:“雷護教對青子的事還真關心,許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你卻知道了。不過雷護教想過沒有,有些事情你是不能知道得太多的,不然會很麻煩。”

世智道:“我身為護教,對教中之事當然要關心。青子作為我教少有的人物,他的事就是教中之事,我知道一下不知有什麼不妥。”

梁儀天冷道:“那麼,我的計劃破壞了一定你雷護教有關的了。”

世智一愣,問道:“什麼計劃與我有關了?”

梁儀天道:“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計劃,怎麼會知道青子怎麼樣呢。”梁儀天聲音已經提高,雙眼收小,瞪著世智。

世智此時感覺到有一股冷風射過來一般,使他不敢麵對梁儀天。他根本不知道梁儀天到底有什麼計劃了,如今卻說他破壞了計劃,這意味著要被教主殺頭。

端木蒙道:“副教主,雷護教初入我教,哪會知道許多事情呢。”端木蒙幫世智說話了。

“如果不知道,最好少說。”梁儀天冷道,“今天議事到此為止,下次再提青子之事,教規處理!”說完拂袖而去。

大家不歡而散。(9)

餘飛回去後,柳複輕輕地走上來。餘飛道:“端木蒙與老禿驢這些家夥真不是什麼好人,柳公子,剛才你也見到了,他們逼人太甚了。”

柳複微微一笑。

“你笑什麼了?”餘飛問道,“難道我這個蕭青子不像了?”

柳複道:“總堂主就是總堂主,沒什麼像與不像的。”

餘飛道:“原來你也來笑我了,哼哼!”

柳複道:“屬下哪敢笑總堂主了。”

餘飛這時明白過來,他如今不是餘飛了,是蕭青子,木棉教的總堂主。柳複笑應該是說自己已經完全與蕭青子無異了,柳複一再稱自己是總堂主而不是稱公子,這是告訴餘飛在教中應該注意別暴露身份。餘飛便道:“柳公子……”

柳複馬上道:“總堂主還有什麼吩咐屬下?”

餘飛明白過來,叫柳複應該直呼其名,便道:“柳複,進我總堂主室裏去,我有話。”

“是,總堂主!”

餘飛與柳複進了總堂後堂,這裏其實就是餘飛的住所了。

“你一定找我有事。”餘飛直接問柳得。

這裏除了門口有木棉教人之外,裏麵隻有餘飛與柳複了。

“總堂主……”

“別這樣叫我……”

“你本來就是我們的總堂主,”柳複打斷餘飛說話,“副教主吩咐屬下,在教中一律如此稱呼,不然有失大體,有違教規。”

餘飛輕歎道:“如今我再也無法自由了。為了見瑩瑩一眼,我再也不是餘飛了。”

柳複道:“不僅如此,而且你必須徹底做我們的總堂主。”

“為什麼?我隨時可以走,與不,我與梁儀天鬧翻,殺木棉教主……”

“總堂主,在這裏少說這些話。之所以不能再是餘飛,因為柳姑娘她已經……”

一提到柳露瑩,餘飛心一驚,道:“瑩瑩她怎麼了?”

“噓——!”柳複道,“公子,請你務必冷靜!”

“你馬上告訴我,瑩瑩她怎麼了?”

柳複看看窗外,然後才道:“公子,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太激動。這裏是木棉教,隔牆有耳,一不小心你我便死無葬身之地!請你一定冷靜!”

餘飛這才冷靜下來,道:“沒想到我竟然變得如此不理智。好,柳複,你告訴我。”

柳複道:“你走後,柳姑娘被左右侍者、端木護教、雷護教與木護教五大高手聯手打成重傷,聽說已經……”

餘飛一聽如五雷轟頂,“瑩瑩”二字才叫出口,人竟一下子昏了過去。

等餘飛醒過來時,自己正身在床上,蕭鈴子、章雲遠二人正在旁邊。

“大哥,你醒了?”蕭鈴子關切問道。

餘飛沒從柳露瑩的事中清醒過來,卻忽然有個兄弟冒出來。他呆了許久,才極力控製住悲傷,道:“鈴子,你把柳複叫過來……”

蕭鈴子道:“大哥,剛才是柳複把你扶過來的,副教主有事找他去了。”

餘飛此時雖然極力控製,但心裏還是急於要問柳複有關柳露瑩的事,他大聲叫道:“去!叫柳複過來!……”

章雲遠忙道:“蕭大哥,我這就去找柳複。”便匆匆出去了。

“大哥,你怎麼了?”蕭鈴子焦急問道,“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自從你被削總堂主之後,人與以前都不同了。大哥,你能告訴我這些天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副教主讓你做什麼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