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連環計(2 / 3)

左路侍者微笑道:“豈敢?我們兄弟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副教主威嚴呀。”

梁儀天冷道:“我看你們兄弟豈止冒犯老夫,簡直想叫老夫死。”

左侍者道:“副教主言重了。我們兄弟一直侍候在教主身邊,無意冒犯副教主,實不應該。奈何常有人向我兄弟言教中之事,我們作為木棉教中一員,想知道一下也是正常,副教主多心了。”(5)

梁儀天道:“呸!你們想幹什麼,老夫還不清楚麼?別仗著你們是教主身邊的人就可以隨意幹涉老夫之事,惹怒了老夫,小心連你們的頭也讓老夫砍下!”說完轉身便走。

左侍者見梁儀天已經撕破麵皮,道:“且慢,副教主,你還沒放人呢。”

“青子,放人!”

餘飛即叫人把開蠶網解天,放出端木蒙。

梁儀天指著端木蒙道:“端木蒙,今天之事老夫不與你計較,他日再犯,決不饒恕!”

右侍者道:“副教主,今天之事還不清楚,請先別走!”

梁儀天道:“難道右侍者還會對本座有什麼不滿?要本座人頭不成?”

右侍者道:“不敢。隻是有人向我們報告,這事情並非如此簡單,還望事教主說明白了再走。不然我們也無法向教主交待。”

梁儀天冷冷地看著右傳教,道:“你少拿教主來壓我!今天之事,老夫不與你們計較算了,你們卻還想要老夫的命不成?告訴你,此事老夫沒必要向你們解釋什麼,你們也不配問!”

左侍者道:“我想副教主必定誤會了,想知道實況的不是我們兄弟,而是教主!”

“什麼?”梁儀天哈哈大笑,道,“你們經常假借教主之命來騙人,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你們說的話能嚇得了其他人,絕嚇不了我梁儀天!教主有話向來直接與我梁儀天傳達,何須有勞二位大駕了!”梁儀天說完正要走,一個黑影飛馳而至,緊接著一掌拍出,梁儀天身子被遠遠飄出去。

一個人影輕輕地落下來。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叫道:“教主聖安!”

梁儀天嚇呆了,但很快安靜下來。來者正是木棉教主,教主落在離眾人不遠處,黑衣飄飄,如高山般屹立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梁儀天,你越來越大膽了。”

梁儀天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道:“教主此話屬下不明白。”

教主哼了一聲,道:“我把整個木棉教交與你,十多年來極少過問教中之事,你一大半已是教主了,平時我不在,你說了算。這些,難道你還不滿足麼?”

梁儀天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屬下承蒙教主厚愛,能主持我教,實是屬下之榮幸。然自接我教以來,屬下一直竭盡全能。教主所言實令屬下不解。”

教主道:“梁儀天,你還在狡辯。你所做之事,我已盡知。小事我不與你說,大事也不過問。但要殺我教開教元老端木蒙護教,這事你無論如何得回報給我。我不是與你說明了麼?護教之下的人,你盡殺可以。但護教雖受你節製,終究與你一樣,任何一人都是我得力助手,我尚且舍不得殺,你如何竟不加思索便要殺人了?”

梁儀天道:“端木蒙私犯教規,奸淫教中女子數人,難道教主認為罪不當誅麼?”

“大膽!梁儀天,這便是你主持我教十多年的手段麼?雖然繼續讓你主持教務,然而,你總得還給本座幾分麵子吧。”說時再次出手。

梁儀天開始哪敢避?人又被教主拍飛。

教主冷道:“梁儀天,今天本座允許你還手。”

梁儀天道:“屬下不敢。”

“哼!今日是你的死期,所以你大可以拿出你的本事來。如果你能打敗本座,那準許你離開木棉教。輸了隻得把命留在這裏!”(6)

梁儀天道:“教主,屬下多年來忠心我教,赴湯蹈火,未有二心,人與教已成為一體,何曾分過。如今教主要逐屬下出教,屬下寧死不從。”

教主道:“那你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梁儀天道:“屬下生是木棉教人,死是木棉教鬼!”

教主道:“好,本座這就成全你!”說時正要出手,餘飛挺身而上,道:“教主,副教主為我教嘔心瀝血,功高勞苦,望教主再三考慮。”

教主道:“青子,這人自恃功高,所以還目中無人。再這樣下去,我這個教主讓他來當了。”

餘飛道:“教主,教無規不立。副教主這麼做,也是為了我教。”

教主道:“青子,你還年幼,許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眼前的副教主已非昔日之副教主。相信不久,他便是教主了。”

“副教主一直隻知道做好自己本分,從來沒說過要當教主。”餘飛這麼一說,其實就等於說梁儀天要當教主了。

端木蒙哈哈大笑,道:“教主,你聽到了吧,青子這麼說,說明副教主早就對教主之位放在心上了。”

餘飛道:“青子意思並非端木護教所言,請教主明監。”

教主道:“青子不必多說,本座心中有數了。端木蒙,你休得再出言傷人,先是處理梁儀天,再處置你。”

端木蒙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左侍者道:“教主,副教主一直以來,教中事無論大小皆由他說了算。十幾年來,我教人無人不畏副教主,對副教主惟命是從。他日事情有變,我等皆無法收拾了。

教主道:“本座所憂的正是這些。梁儀天,你在我教盤根錯節,不殺你叫本座如何治理教眾?”

右侍者道:“教主所言甚是。雖然副教主為我教付出巨大,然為了我教以後,教主的決定是正確的。”

世智道:“不錯,請教主執行便是。”

教主道:“那端木蒙呢?你們認為應該怎麼處置?”

左右侍者與世智沒一個說。

教主道:“端木蒙與梁儀天一樣,隻有死在這裏來證明對我教的忠心了!”

端木蒙嚇得腳軟,梁儀天卻哈哈大笑。

教主問道:“想不到副教主就是與眾不同,不錯!”

梁儀天道:“教主,如果你要殺我,我決不還手,你盡管動手好了。”

教主遲疑一下,道:“果然不虧是副教主。既然你不怕死,就好好地受死吧。”

教主正要動手,在場除了左右侍者與世智等幾人外,都下跪擋在教主前麵,齊聲道:“懇求教主開恩!”

教主道:“你們都想造反了?就不怕我連你們也殺了?快快起來。”

沒有人起來。教主怒道:“再不起來,我連你們都殺了!”

還是沒有人起來。

教主把才舉起的雙掌放下來,道:“你們竟然為了副教主而不聽教主之令了?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教主麼?”

一人道:“教主,這麼多年來,我們與副教主同生共死,我們並非不聽教主之令,隻要望教主開恩,別殺副教主。”

“為什麼?”

一人道:“教主你心裏也明白,我們教不能沒有副教主!”(7)

教主道:“沒了梁儀天,我木棉教會散了不成?笑話!休得再說,你們統統走開,梁儀天今天非死不可!”

一人道:“那請教主連我們一起殺了。”

教主看著二三十個人跪在地上為梁儀天冒死求情,道:“難道梁儀天才是你們的教主?我木棉教沒了梁儀天真的會跨麼?梁儀天到底給你們吃了什麼藥,你們竟然願意為他而死?青子,你來說!”

餘飛道:“回教主,我們都是副教主一手帶大的。多年來我們與副教主同生共死,副教主與我們已經不能再分了……”

教主笑道:“不錯,梁儀天還真會拉攏人心,難怪我教上下對副教主忠心耿耿。除了端木蒙那幾個老家夥以外,對副教主可是堅貞不移了,哈哈,不錯,不錯!”

世智道:“教主,副教主要教中日久,他們心裏隻有副教主一人,如此下去,可不得了。你可以想到,隻要副教主一聲令,幾乎所有人不顧一切地執行,那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後果?”

梁儀天冷道:“不錯,世智,隻要我一聲令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當初若非我點頭,你休得跨入我木棉山半步。沒有我允許,你也沒辦法踏出木棉山半步!”

世智道:“梁儀天,進山的機關圖你從不讓其他人知道,試問你這又是何居心?為的就是不讓我們出去?還是哪一天你別有用圖?”

左侍者道:“不錯,教裏的機關全出自副教主之手,擺的北鬥蛇形陣也出自副教主之手,我等一無所知。敢問副教主,你明是對付各大門派,卻是用來對付我們的吧?”

梁儀天冷道:“左侍者言下之意說是我梁儀天某造反了?這些都是為自己做教主作準備的了?哼哼!我看,你們不僅沒有想辦法對付各大門派,卻成天想著如何整死我。如果你們真的有能耐,那麼就讓你們來設計機關,讓你們布置北鬥蛇形陣好了。”

左侍者道:“你身為副教主,這當然是你應該的事。”

梁儀天冷道:“那好,你來做副教主,讓你去做這一切!”

左侍者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梁儀天道:“你兄弟兩口口聲聲說忠於教主,暗地裏與端木蒙、世智、木蝴蝶對付我,天天巴不得我死。這麼多年來,你兄弟一直在教主麵前說我如何如何,我何曾與你們這些小人計較過?我隻知道如何讓木棉教在武林中逐漸強大,如何一統武林。而你們呢?不僅幫不上我的忙,還成天想汙陷我。我倒要問問你們這是何居心?”

左侍者道:“副教主言重了,我兄弟二人從未在教主麵前說副教主的不是。為了我教,我兄弟盡心盡力,我們所做的一切教主都看在眼裏。”

梁儀天哈哈大笑數聲,道:“左侍者一向會說話,尤其在教主麵前更會說了。”

右侍者道:“副教主,請你說話注意點。”

梁儀天道:“我還注意什麼?今天的事還不是拜你們兄弟倆的福,偷偷通知教主說

我設計害端木蒙。若非如此,教主如何會親自出來呢。若非你們說我梁儀天造反,有意要自己做教主,教主如何會要殺我呢?真想不到,我梁儀天為木棉教所做的一切,竟然讓你們說成是反教了。你們一直對我教從未做過任何事,我梁儀天也從來沒有得罪二位,對二位向來尊敬,如何要我梁儀天死於此地了?”(8)

左侍者道:“你把持我教,教中各堂、各司以及所有的殺手都歸你操縱,其他護教虛有其名,原來由他們掌握的各司都歸你一人掌管,你這不是謀反是什麼呢?”

梁儀天道:“我身為副教主,難道教中的人不歸我所管?教主把整個教托付給我,我對什麼事不理不問,那教主如何放心得下?教中的人不服我,那我如何調配人手?教主不在,我便代教主處理教中大小事務,這有何錯了?各司按理歸各護教所管,奈何他們天天不理事,成天都在想著要做副教主,如果我不掌管,那我教豈不是成了一盤散沙?試問,我梁儀天又錯在哪裏了?”

右侍者道:“你身為副教主,處理大小教務沒錯,然而,你私設機關,私自布陣,我們卻一無所知。任何人要出山都由你派人送出去,出入皆沒自由。你把我教上下布置成一個籠子,我們都成了籠子裏的獵物。哪一天副教主心情不好了,那我們豈不是全部坐以待斃,任你宰割了?”

梁儀天哈哈大笑,道:“原來右侍者這麼想,難怪,難怪啊!既然這樣,那我梁儀天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就像你說的那樣好了,不設機關,任人出入,不用布陣,進退自由。”

左侍者道:“副教主誤會我的意思了。”

梁儀天道:“誤會你的意思?那你說你的意思是什麼?莫不是叫我梁儀天去死麼?”

左侍者道:“我意思就是讓副教主把機關要圖讓我們知道。”

梁儀天笑道:“讓你們知道有什麼?你們要重新設計過機關?你們會重新擺陣?如果你們有更好的機關更高的陣法,那就按你們的辦,我梁儀天出入向你報到,如何?”

“這個……”左侍者道,“我等如何能與副教主比呢,這方麵當然是副教主的強項,我等望塵莫及。”

梁儀天道:“望塵莫及?說得多好聽,我怕是取而代之吧!”

右侍者道:“副教主設計重重機關,讓我們知道一下這也是應該的。”

梁儀天道:“錯!如果讓你們知道了,那還叫什麼機關?這些機關還有什麼用?你們不妨問問其他人,除我梁儀天之外,這機關與陣法還有誰知道的?如果還有第二個人知道,那你們的頭早就讓白塵上上官平他們砍下了,還由得你們在這裏囉嗦!”

世智道:“副教主是不相信我們了?”

梁儀天反問道:“你們值得我相信麼?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

端木蒙道:“副教主這麼做,那是不把我們這幾個護教與左右侍者當一回事了,而且這機關教主也不知道,這分明也沒有把教主放在眼裏。而且,副教主掌握著機關與陣法,這等於是你手中掌握著我教的生死存亡。”

梁儀天冷道:“想我梁儀天一心為木棉教,日夜操勞,苦心經營,設下重重機關,布下奇妙陣法,這才使我教立於江湖中而不敗。進可攻退可守,要勝必先立於不敗之地,這些道理你們又民幾何!你們隻知道勾心鬥角,我越是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越是得寸進尺,直到今天左右侍者要請教主來定我梁儀天之罪,要置我梁儀天於死地。告訴你們,門都沒有!我梁儀天縱橫江湖數十年,你等鼠輩處心積慮,看看想造反的到底是我梁儀天還是你等一幹無知小人!”最後梁儀天直指著左右侍者與世智等人罵。(9)

世智道:“副教主莫過於激動,不就是幾個機關與布個陣而已,你豈可小看本座的少林陣法與機關!”

梁儀天冷笑道:“就憑你這老禿驢的什麼陣法與機關,這還不是讓我教全部去死。你在少林設的機關都是出自李若楓之手,今天還有臉在這裏提出,也不怕笑話。”

世智道:“梁儀天,你說話太過分了。你也不想想,十多年前在少林被各大門派困在密室之中,是誰救了你的,今天你不承認了麼!”

梁儀天冷道:“世智,若非念你在少林寺為我教做了點事,今天你決不會是一個護教,想加入我教我還得好好想想呢。雖說你身為各大門派之首的少林方丈,但你也不想想,李若楓早就懷疑你了,覺醒與覺悟也一直對你懷疑。你別以為所做的無人知曉,哈哈,你不來我教,我看你在少林裏糊裏糊塗死也不知道。”

世智狠狠道:“老衲後悔當初救你小命,早知如此,十多年前就讓你死在少林寺。”

梁儀天道:“世智,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別以為為我教做了點小事就可以得逞,目中無人。若非教主開口,你連個護教都做不了。如今你可以後悔,可以出我木棉山。就看你這老禿驢有沒有這個本事。”

世智怒道:“好,今天我就與作個了結。梁儀天,別人怕你,我世智卻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裏。論武功智謀,你哪一點及得上我世智的。嘿嘿,我少林的武功獨步天下,我就不信殺不了你梁儀天!看招!”世智說完,出手要殺梁儀天。

一直不出聲的教主此時卻喝住世智,道:“雷護教,你身為少林方丈,曾經還幫著祁天書要追殺本座。論武功,本座相信你必在梁儀天之上,論智謀,你卻差遠了。”

世智道:“教主,老衲身為少林方丈,梁儀天能做的,老衲並不比他差。”

教主冷道:“雷護教,看來真正想做的副教主的應該是你了。”

世智暗暗一驚,道:“教主誤會屬下了。”

教主哈哈大笑,道:“雷護教,你武功蓋世,這個副教主你能做。但你要相信一點,梁儀天做得比誰都好。所以,副教主之位非梁儀天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