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生死之間(1 / 3)

一連數天,春花、夏荷、秋菊與冬梅四人到了晚上都輪流服侍雲燕。據春花回來報說,雲燕肚子越來越痛。修羅女焦急地看著餘飛,餘飛沉靜道:“雲燕要早產,胎兒也不知能不能保住。還有,最近去得頻繁,怕是一早有人知道了。春夏秋冬四煞如不注意,那更會連累雲燕母子。”

修羅女道:“我從來沒試過擔心哪個人,白芷自己非常懂事,但雲燕姐姐卻整天讓我牽掛著。我們這些做殺手的,命本來就不值錢。但那孩子呢,不管他的父母是誰,他總是無辜的。蕭郎,我真的好擔心。”

餘飛道:“生於慌亂之時,生死由命了。即使孩子能順利生下來,在木棉教之中也難以生存。如果是其他人的孩子,教主或許不殺。但他卻是梁儀天的孩子,這等於沒出生就注定活不了了。”

修羅女道:“有道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原來我們的命最終還是掌握在老天的手裏。”

一天半夜,春花匆匆叫餘飛與修羅女到後山。餘飛知道雲燕要生了,與修羅女匆匆到了後山洞裏,隻見雲燕躺著不停地呻吟。餘飛即吩咐春花燒熱水,叫修羅女把幹淨衣物準備好,讓雲躺直,一邊鋪好厚厚的棉被。本來餘飛身為男人,不便接生,但這修羅女與春花哪知道如何接生?餘飛如何吩咐,她們便如何做。不久,夏荷、秋菊與冬梅也過來了。

餘飛把熱水、藥物等一切準備好,就等雲燕生產了。哪知天快拂曉,還沒生下來。餘飛心裏直焦急。如果再不生,那雲燕極可能母子不保。

修羅女與春花等人不停地幫雲擦汗。

修羅女焦急問道:“蕭郎,如果辰時我們還不能到大堂議事,副教主一定會發現此事的,如何是好?”

平時修羅女遇事總是沉著,如今卻也焦慮起來。餘飛倒不擔心梁儀天,隻擔心雲燕與那孩子。日頭上山時,雲燕終於要生了,修羅女等人都在靜靜地侍候著,餘飛分好各人做什麼,便要替雲燕接生。此時倘若餘飛離開半步,雲燕母子便會喪命。

偏偏在這時,一個人出現在洞口。

那人哈哈大笑,道:“原來一個男人也會替女人接生,真了不起!”

餘飛往外一看,那人卻是曹一峰。曹一峰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裏真的有好看頭,原來有人在這生孩子,不錯,不錯,就這事,教主知道後一定讓我做個護教什麼的了。”

修羅女等大吃一驚,曹一峰早不出晚不出,卻在這時候出現。如果此事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修羅女把劍慢慢抽出來,冷冷道:“曹一峰,今天你出現在這裏,我不可能讓你活著回去了。”

曹一峰哈哈大笑,道:“修羅女,憑你的武功,根本不配我動手。你現在好好替雲燕接生,我也看看熱鬧。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孩子的生日就是忌日。”

修羅女道:“你休想動孩子一根毫毛,看劍!”

春花攔住修羅女,道:“這等小人,弄髒姐姐的劍,讓我來收拾便是。”春花說完,提劍出去,直殺曹一峰。(1)

曹一峰冷笑數聲,與春花交起手來。曹一峰的劍法在崆峒弟子中最強,丘難勝在上官平指點下才打敗他。在木棉教之中,劍法能及得上曹一峰的幾乎沒有。曹一峰冷笑一聲,道:“就憑你能殺我?笑話!”曹一峰劍迅速出鞘,直逼春花。

春花身為木棉教四煞之一,武功自然不弱。她沉著氣,一招一式絲毫不亂,此時的她一改往常,出招變得淩厲,殺氣騰騰。曹一峰劍鋒一變,招式更加淩厲,沒過十招,已經把春花逼得退進洞裏去了。

夏荷、秋菊二人見狀,把東西交給修羅女與冬梅,與春花三人聯手對付曹一峰。

曹一峰微笑道:“好,打個痛快,我要你們一個個死在我的劍下!”曹一峰劍法幼莫測,春花三人無法占得了上風。曹一峰退出洞外,春花三人緊追出去。

後山木棉樹已經長得茂盛了,謝了滿地枯萎的木棉花。木棉花自初春開始開,一直至初夏時分才凋謝完。花開如血,枯萎後便如幹了的鐵紅的血。春花三人聯手對付曹一峰,把地上的花紛紛驚起,隨劍風飄蕩。

曹一峰冷道:“我還真小看了這些女殺手,拚起命來竟然如此厲害。”

論單打,春花等人並非強項。殺手最強的就是聯手擺劍陣,威力強大無比。春夏秋冬四煞聯手,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能敵。曹一峰開始時不停地退。不久,曹一峰已經看清她們三人的陣法,暗暗一笑。曹一峰本是用劍高手,對劍陣認識不少。這春花三人的劍陣,全在一個“快”字。陣法以攻為主,防守次之。三人按東西中三個方向來,應天地人之象展開。最強的就是在“天”象的春花,最弱的就是“人”象的秋菊。曹一峰看準後,避強取弱,劍尖多指秋菊。不一會,秋菊被逼退,幾乎離陣。春花忙道:“秋菊,中轉東方!”

秋菊即時與春花換位。曹一峰冷笑一聲:“不錯的陣法,隻可惜你們的武功太差了,用不得這麼好的劍陣。”

春花三人緊緊圍著曹一峰,每一招每一式都用盡全力。以此一拚,即使殺不了曹一峰,也可以讓雲燕把小孩生下來。三人像銅牆鐵壁一樣擋在曹一峰的去路。

曹一峰逐漸反守為攻。劍鋒倏變,殺氣衝天。春花三人死死擋住不讓曹一峰前進半步。

修羅女一邊看著雲燕痛苦呻吟,一邊留意著春花三人是否能擋住曹一峰。她看看餘飛,餘飛隻注視著雲燕,好像不把曹一峰當一回事一樣。修羅女看著餘飛專注的樣子,也不打擾。她手中緊緊按著劍,隨時準備出手。

冬梅悄悄對修羅女道:“姐姐,要不我也出去,你一個人在這。”

修羅女道:“看看情況再說。今天若殺不了曹一峰,那我們都得死。你且作好準備,隨時出去助春花她們一把。”

冬梅點頭。

雲燕強忍痛道:“你們……去,把曹一峰殺了……先不用理我……”

餘飛道:“孩子要緊,你先別說話。”

雲燕道:“你們為了我已經……我不想連累你們……”(2)

修羅女道:“姐姐,曹一峰要殺,孩子也要出生!”

雲燕道:“如果不快點殺了他,那你們都會受害,快去吧,不用理我……”

修羅女與冬梅還是守在雲燕身旁。

雲燕道:“這孩子可能是個禍根,生不逢時啊……”

修羅女道:“姐姐,你要忍住,不然前功盡棄了!”

熱水與藥物等都準備好了,隻等孩子降生。

曹一峰冷笑道:“看你們能拖多久!”劍法比開始時更加淩厲。春花三人苦苦支撐,此時反被曹一峰猛逼上來,三人逐漸後退。曹一峰狂笑數聲,幾招過後,明顯已占上風。

春花咬牙道:“姐妹們,除非我們死了,絕不能讓曹一峰進洞半步!”

夏荷道:“我們早已與姐姐同生共死,今天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

曹一峰道:“你們快死了還囉嗦。嘿嘿!春花,你那天想害端木蒙,我早知道。笑隻笑那端木蒙與木蝴蝶一樣,都是塊木!你們這些伎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曹一峰。隻可惜了你們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容貌!倘若你們早跟著我,哪會有今天。”

春花道:“曹一峰,如果今天之事你不外泄,你要我春花做什麼都行。”

曹一峰把劍一橫,道:“真的麼?”

春花道:“不錯!”

曹一峰笑道:“那我要你跟我上床呢?”

春花微笑道:“隻要你說,我都能做到。”

曹一峰哈哈大笑,道:“你當我曹一峰是什麼人了?”

春花冷冷道:“你曹一峰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在崆峒一派中,劍法最好的也是最好色的。我說得沒錯吧?”

曹一峰冷冷道:“不錯,那又如何?你已經被端木蒙糟蹋過了,我曹一峰不會穿別人的紅鞋的。你這麼做,無非是想拖久一點。如果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你能做到,我曹一峰也不會把今天之事外泄出去。”

春花道:“你說吧。”

曹一峰道:“好,那我要你現在把衣服脫了,讓我好好看看。”

夏荷怒道:“曹一峰你找死!”說時與冬梅正要提劍上去,卻被春花擋住了。春花道:“曹一峰,此話當真?”

曹一峰道:“隻要你現在把衣服都脫了,我曹一峰絕不會向外人說出半字!”

春花一字一字道:“一言為定?”

曹一峰道:“一言為定!”

春花即時把劍回鞘,伸手便解衣領。夏荷道:“春花,你瘋了?”

春花道:“到了這個地步,我個人的名節算什麼呢。”

秋菊道:“春花,我們聯手就不信殺不了這曹一峰!”

春花微笑道:“曹一峰的劍法武林有名,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就算是拚死了也不能救那小孩。眼前這樣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夏荷道:“我們連生死都不在乎,如何會受如此大的委屈。春花,死就死了,何必如此!”

春花道:“我們的生死的確不重要了。然而,有比我們生死與名節更重要的事情,我春花何惜這些虛有的名節呢。”說時把衣服慢慢脫下。外衣一下,露出鮮紅的肚兜來。曹一峰看得眼睛老大,不住地吞口水道:“在崆峒他媽的這麼多年,連個女人都沒碰過。眼下風光,好好欣賞再殺也不遲。”說罷嘴裏大叫:“脫,脫,全部脫下來!”(3)

春花此時眼裏含著淚,正要脫下肚兜,手還沒有碰到紐扣,一道寒光迅速閃過,春花還來不及叫出聲來,隻見一股鮮血從胸前噴出來,一把長劍已經透過春花的身體。春花看到曹一峰那陰險的笑臉,一字一字道:“輕易相信人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聲音幾乎聽不見,人慢慢倒下來。

夏荷與秋菊飛快上去扶著春花,大叫道:“春花,春花你怎麼了,你千萬不要死呀!”

隻見春花氣若遊絲,微微一笑,一直說不出話來。未幾,氣便絕了。夏荷與秋菊大聲叫喊著也無濟於事,春花雙眼已經緊緊合上了。

曹一峰哈哈大笑道:“笑你們傻,真的傻,你還以為我曹一峰真的沒見過女人麼?嘿嘿!”

夏荷與秋菊一抹眼淚,雙雙揮劍上去。曹一峰手中已經沒有劍,一個翻身躍上木棉樹上,順手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樹幹朝夏荷與秋菊二人打過去。夏荷與秋菊左右夾攻,把曹一峰從樹上逼到地下。沒有劍,無論劍法再高明也不能使出來。夏荷與秋菊對曹一峰步步緊逼,曹一峰隻得不停地閃避,一連後退數丈遠。不久,衣服也被劍劃破。

曹一峰冷笑一聲,施展輕功,身子幾處旋轉,人竟到了春花身旁,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借夏荷與秋菊收劍之際從春花的身上拔出劍,哈哈笑道:“看我如何收拾你們!”有劍在手,曹一峰精神百倍,反守為攻。夏荷與秋菊武功本不比曹一峰,開始處於下風。

夏荷與秋菊彼此相看一眼,二人心裏都明白。打不過曹一峰,二人便決心與曹一峰來個同歸於盡。於是,二人的劍一進一退,一攻一守,時爭時讓,時實時虛。曹一峰心裏暗喜,眼見秋菊收劍之時露出破綻,隻要是高手一眼便可以看出,秋菊劍鋒未轉之時足可以被人致死。曹一峰是個用劍高手,自然會緊抓機會,劍尖即時刺出。秋菊來不及換劍,便以身體迎上來。眼看曹一峰的劍將要刺進秋菊的身體了,忽然,曹一峰感到背後一股寒風直刺過來,他猛地反應過來,那寒風正是夏荷的劍。如果曹一峰此劍刺進秋菊的身體,那夏荷的劍與同時刺進曹一峰的背心!曹一峰在一刹間明白夏荷與秋菊的意圖,此時他回劍已經來不及,他便把劍往著一送,整把劍已經穿過秋菊的身子,與此同時,整個人撲向秋菊,雙手搭著秋菊的肩,來個猿猴倒掛,把秋菊也勾了上去,用秋菊的身體再擋了夏荷一劍。

夏荷大叫一聲不好,收劍更是來不及,對著迎麵而來的秋菊,心一酸,把劍一鬆,然後緊緊地抱著秋菊,二人同時倒地。夏荷正傷心之時,在秋菊身上的劍又被曹一峰一推,竟連夏荷也透了過去!夏荷與秋菊麵對著麵,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一同死去!

一時之間把春花三人都殺了,曹一峰得意地哈哈大笑。(4)

此時冬梅跑了出來,抱著春花哭一會,又抱著夏荷與秋菊哭了一會,轉過身,抹發眼淚,拔出劍來,對曹一峰冷冷道:“我要為她們報仇!”

曹一峰冷笑道:“來送死吧?”

沒出十招,冬梅已經漸漸不支。曹一峰更是得意,劍鋒變化無常。冬梅自知不敵曹一峰,但若退到洞口,那隻會讓雲燕等受傷。於是她越退離洞口越遠。她想到的也是與曹一峰同歸於盡,曹一峰一劍刺來她不閃不避,而是也一劍向曹一峰刺出。曹一峰暗暗一笑,冬梅與剛才夏荷與秋菊的打法是一樣的,偏偏冬梅的武功比起剛才春花等人更遜色,曹一峰劍鋒反轉,又幾招後一劍劃傷冬梅的左臂。再過幾招,冬梅的劍被曹一峰一下子挑飛。

曹一峰哈哈大笑道:“今天我要把你們統統殺掉!”說時驟然出劍,劍鋒直抵冬梅的喉嚨。曹一峰冷道:“你看到春花沒有?她死之前讓我看看她的身體,是多麼完美。我看,你也該向春花學一下了。”

冬梅冷道:“曹一峰,你殘害本教之人,副教主知道必定不饒你。”

曹一峰道:“你們都死了,副教主問誰去?”

冬梅道:“你不會得逞的,一會蕭大哥就會取你性命。”

曹一峰道:“蕭青子麼?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還有修羅女,她一樣要死。我要將這裏的人一個不留。蕭青子一死,那總堂主之位非我非屬的了。”

冬梅道:“曹一峰,副教主讓你投奔我教,反而是引狼入室。你一定不得好死。”

曹一峰輕輕摸了一下冬梅的臉蛋,道:“你還不過十六歲吧?死了倒可惜。處子之身,一定沒嚐過男女之歡吧?今天大爺我讓你好好嚐嚐什麼是男女之歡,什麼是水乳交融。”說時出手點了冬梅的穴道,哈哈大笑道:“隻是,本大爺今天心情不好,你這等貨色大爺我沒興趣。看一看倒無所謂!”說完揮劍,把冬梅的衣服一點一點割破。冬梅哪裏忍受得了這般屈辱?她極力把身子向前一送,讓曹一峰的劍直接穿過身體。這春夏秋冬四煞,一個個死在曹一峰的劍下,一個個都被曹一峰的劍穿身而過。

曹一峰慢慢走近洞口。此時雲燕正在分娩,餘飛無法抽身。修羅女知春花等人已經被殺,她左手握長鞭,右手握劍。這時卻不能驚動雲燕,修羅女直接飛身出去,長鞭出手,如同蛟龍,瞬間打向曹一峰。曹一峰知修羅女長鞭的厲害,立即身退數丈。修羅女緊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