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鈴取了一塊那洛糕拈在手裏,便是輕輕咬了一口。不待咽下去,便是讚不絕口:“帶你們去壽糜呆幾年果然是對的!”
季香守香聽了,不禁掩嘴而笑。
幾人走回羋香坐的案邊,把兩盤剛從食盒裏取出來的洛糕放在了案上。
羋香見她們幾人吃得香甜,便也取了一塊在手上。看那形狀顏色,便忍不住咬了一口,隻覺得粘牙。紫鈴見他咬了一口,便一迭聲的問:“如何如何?”
其實吧,羋香著實是吃不慣這樣的點心。但是看著紫鈴那期待的眼神,也不忍心讓她失望:“嗯,不錯,可是季香守香的手藝?”
季香兩人聽了,便是笑著不住的點頭。要知道,公子可是輕易不誇人的哦~~羋香看了眼沙漏,見時間也不早了,便跟紫鈴輕輕道:“別吃太多了,要早些歇息!”說罷猶自不放心,又交待守香兩人看著紫鈴少吃些洛糕,這才回了自己的玉鳳閣。
待看不到羋香的身影,守香關了房門。回頭咯咯笑著,對著紫鈴學羋香的口氣道:“鈴兒,切不可食太多這洛糕了!小心夜裏睡不著!”學完,三人又是笑鬧一陣。
第二日一早,紫鈴便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待守香開了門,季香著急的道:“小姐,你趕緊的收拾收拾,去鳳舞閣看看族長大人吧!”說著,也不顧得紫鈴是不是睡醒了,便硬是把紫鈴拉了起來。
守香打了個嗬欠,睡眼惺忪的道:“季香,這才什麼時辰啊?天還沒亮呢!”這麼早就把我們叫起來,天塌了不成?
季香邊給紫鈴穿衣服,邊焦急道:“族長大人昨夜一直咳嗽個不停,今日清早咳出好多血來!巫師大人也已經有人過去請了。”
聽季香這麼說,紫鈴守香兩人已經全無睡意。兩人麵麵相覷:伯庸不是一向身體康健麼?怎麼會咳嗽個不停?就算是偶感風寒,也斷不會咳出血來!
季香見兩人已然略略清醒,便急急走出門。她得先去打點熱水來,好讓小姐洗臉。屋裏,隻留下正在著裝、收拾的兩人。
待兩人收拾妥當,季香也打了熱水來給紫鈴淨臉。因紫鈴著急去看伯庸,也顧不得等守香再淨臉了。便留下守香收拾鳳鳴閣,隻帶了季香,匆匆去往伯庸夫婦住的鳳舞閣。
一路上,季香便把她知道的都跟紫鈴說了。紫鈴聽了,大致判斷伯庸得的是勞瘵之症,也就是現在所講的肺病。
兩人疾步趕到二進鳳棲堂的鳳舞閣,隻見那裏已經是燈火通明。
紫鈴通報過進了內堂,掃視了一周。人還來得挺齊的:伯庸靠坐在床榻之上;仲氏紅了眼睛立在床尾,她的身後,立著口觀鼻、鼻觀心的仲思仲魚;羋香立在仲氏側邊;紫銘羽坐在床榻邊的凳子上,正在給伯庸切脈。
看紫銘羽的樣子,像是剛來。紫鈴無聲立在紫銘羽身後,看了伯庸臉色,輕輕跟身後的季香說:“去把那套金針取來。”唉,看世伯臉色,怕還有別的傷,也中了毒。
紫銘羽聽到紫鈴的聲音,便鬆開了那正給伯庸切脈的手,示意紫鈴過去為伯庸診看。紫鈴上前,細細看了伯庸麵色,又問了最近進食如何等等。伯庸一一答了,紫鈴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最後紫鈴又交待,讓把伯庸吐血的帕子拿來。
仲思取了那帕子來,紫鈴細細看了,卻是一言未發。
紫銘羽知她已經看了出來,許是礙於羋香在,她不肯講。想到此,紫銘羽便衝伯庸使了個眼色,伯庸開口對仲氏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香兒該去閱簡了。”
羋香聽到伯庸竟然要他去閱簡,便是心下起疑。卻也是不好再問,更是不好開口勸,隻好“諾”了。
這時,守香從門外進來。她手裏拿了紫鈴要的金針,懦懦的看了一眼仲氏,才開口道:“夫人,三老爺,三夫人,還有歸濟公子在門外呢!”
仲氏看了一眼伯庸,見伯庸精神尚可,便對仲魚道:“請他們進來吧!”不知為何,紫鈴覺得仲氏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無力的感覺。
羋香本來準備起身,聽到羋燁也來了,便是又退了回去。
這時,伯喜帶了任氏、羋燁進得門來。
伯喜三人剛行了禮,任氏便上前一步,衝伯庸關切道:“大哥可是哪裏不好了?”最好是哪裏不好,有伯庸在,她的兒子便總是被羋香壓著動彈不得。
仲氏輕咳了一聲,麵上帶笑道:“無礙,隻是有些咳嗽罷了!冬日裏,偶感風寒最是正常不過的。”言下之意很是明顯:你們一家,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伯喜麵上有些不虞,不知道是沒有聽到想要聽的,還是另有緣由。
羋燁則是笑了起來,走到伯庸麵前,一揖到底才道:“即使伯父有哪裏不好,有兩個杏林高手在此,還會有什麼好不了的?”說著,還特特瞅了一眼紫銘羽,還有他身邊的紫鈴。
任氏聽了,也是掩口笑了起來:“是啊是啊,再大不了,還能再給香兒定了親衝衝喜!隻要衝了喜,什麼不好的,也都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