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香聽了這句“衝衝喜”,眼皮不禁跳了一下!任氏她說什麼?
哪知仲氏聽了,不僅不怒,反倒是笑了起來。
羋燁看了自己母親任氏一眼,又忍不住向仲氏看去。見仲氏竟然笑得開心,他心下直覺不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髒,此時跳得好快!
紫銘羽唯恐這時仲氏再說什麼,便想退後幾步。
哪知,仲氏念念不忘的,便是如何盡快的讓紫鈴與羋香訂親。既然伯喜一家在此,紫家父女也在,她不定下這門親事,如何對得起自己?
為了她兒子羋香,也為了她答應過伯庸的,仲氏開了口:“衝喜倒是個好主意!依弟妹之見,何人可配燁兒?”
任氏聽了,心下叫苦不迭:這仲氏,真以為她是族長夫人麼?倒敢來拿坎離的親事威脅她!看她如何反擊!
“燁兒是香兒之弟,香兒不訂親,燁兒怎好跑到香兒前頭訂了親?如此甚為不妥!自古以來,長幼有序,自然是要給香兒訂親才好!”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羋香。
隻見羋香直勾勾的看著紫鈴,紫鈴尤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氏又看了一眼自家兒子,不爭氣的!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紫鈴那個野丫頭!
這時,仲氏笑著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也是,香兒如今也不小了,過了年,便已十六歲了呢!也該為他定親了……”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羋香一眼。
這時,那任氏卻是已經上了仲氏下的鉤:“不知嫂嫂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們靈均這樣的品貌,丹陽的姑娘怕是配不上的!”
如此說著,任氏還裝模作樣的看來看去。瞅見紫鈴,便含笑衝仲氏道:“依我看來,紫鈴姑娘是極好的!模樣出眾,性子又好,精通醫術,與香兒又是青梅竹馬的……”
任氏這一句話尚未說完,羋燁已經急急的扯了她廣袖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伯喜也覺得紫鈴、羋香與羋燁三人皆在,這時議論訂親一事不太妥當。
羋香隻怕紫鈴一個生氣,不理他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紫鈴,隻見紫鈴仍在那裏盯著自己的腳尖,好似沒有聽到?
此時的紫鈴,卻是在考慮伯庸的症狀:從他脈象來看,他應該是幾年前受過傷才是,為何她卻診不出來他哪裏受過傷?隻診看出他內髒曾經受傷?他若是中毒,見麵的時候她應該有所覺察才對!為何卻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呢?
紫鈴在那裏冥思苦想,卻是渾然不覺那任氏已經把火燒到了她身上。
伯庸隻是閉目養神,並不打算插手這看似是兩個女人的戰爭。
紫銘羽見紫鈴苦惱的樣子,想是在考慮如何下藥才對伯庸的症,便無奈開口道:“小女紫鈴刁蠻任性,怕是要失了羋家的風範。”
哪知仲氏今日卻是鐵了心,一定要定下這樁婚約!隻見仲氏轉身從銅鏡下的抽屜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雕鳳盒子,走到了紫鈴跟前。
紫鈴抬頭隻覺得眼前有什麼擋住了亮光,微微抬了頭,隻見一臉笑意的仲氏站在她麵前,笑得溫柔。
紫鈴尚不明白發生了何事,手裏便被塞進了一個盒子。被仲氏握了手,托著那盒子抬到眼前,仲氏輕輕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靜靜躺著的,不正是那個象征屈地楚部落主母之位的鐲子?
雖然隻見過幾次,但是紫鈴肯定她是不會認錯的!那樣成色水潤的玉鐲,綠到人心裏的一失去抹碧,她怎麼可能認錯?
隻是,仲氏這是要做什麼?
“世伯母,這是……”她抬頭問比她略高一些的仲氏。
仲氏憐愛的摸了摸紫鈴的一頭黑發,嗔道:“什麼世伯母!以後少不得要跟著香兒叫一聲‘娘親’了!”
什麼?這算什麼?她怎麼就不知道,她跟羋香訂親了?
任氏看羋燁魂不守舍的看著紫鈴,當下便決定推波助瀾:“以後咱們可是一家人了!剛才你明明點過頭的嘛!”說得好像確有其事一般。
羋香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有如此顛倒黑白的本事!
羋燁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說假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紫鈴哭笑不得的瞅了一眼紫銘羽,見紫銘羽也是一臉的無奈,當下便羞紅了臉道:“鈴兒謝過世伯母抬愛!這手鐲,鈴兒暫且收著。”
說著,瞅了一眼立在角落裏的羋香:“若哥哥弱冠之後仍是有此想法,鈴兒便戴上這手鐲;若是哥哥成年後另有所愛,鈴兒便還了這手鐲便是!”
見她這樣說,仲氏與任氏同時鬆了一口氣。
羋燁卻是心下煩悶不已:這算什麼?來見證他們兩人訂親?羋香啊羋香,為何你總是運氣如此之好?使者來之前,你的腿傷便好了!如此也就算了,看紫鈴神情,分明是不願意與你訂親!為何,她卻又答應了呢?!
難道,是為了那主母之位?這麼說,羋香他,已經有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