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6年一個寒冷的夜晚,邁克爾·奧維茨和邁克爾·羅森費爾德離開了紐約市的雪莉一荷蘭飯店,直奔另一家飯店,他們要在那裏見一位重要的文學代理人,並共進晚餐。倆人走到飯店時,羅森費爾德問奧維茨:“要想使你高興起來,賺多少錢才算夠?1000萬美元?2000萬美元?”
“你不明白的,”奧維茨回答說,“這不光是錢的問題,錢最後都會流走的,那是一種權威及影響。”隨後幾年裏,奧維茨在娛樂圈中的權威和影響越來越大,他總是想傳達這麼一個印象出來,就是他並不在乎權威本身。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真正在尋找的是一種尊嚴。可是在羅森費爾德看來,奧維茨在職業生涯的早期說出來的這番話,正好說明,事實上他最終的目標就是權威。
在攫取權威和影響的過程中,奧維茨好像無所畏懼,很願意拿起電話來給任何人打電話,不怕被人拒絕。他不怕講出自己的想法來,不掩蔽自己的觀點,也不怕作出果斷的決定。他的思想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上,給人的印象是,他很沒有耐心,幾乎到了無禮的程度。可是別人無法理解的是,奧維茨會因為一天時間內得到了盡可能多的業務而自豪。這樣的目標不允許他有閑談的功夫,反而經常要求他作出一些非作不可的困難決定。
奧維茨冰冷的舉止會使一些人跑到龍尼·梅耶那裏去尋找安慰和信心。可笑的是,這位前海軍戰士,現在倒成了“好警察”。人們喜歡龍尼的耐心和仁慈心,他有個好名聲,知道怎麼處理難纏的事。他說話慢條斯理,讓人不會產生緊張感。哪怕有時非得去分個是非對錯,他也總是想辦法解決好,做錯事的人也不會因為他的態度而起逆反心。有人說,他一天可以接一百個電話,其中一些電話的內容簡單得到了草率的程度,可是他也從不露出輕視的口氣。雖然是奧維茨從上麵發話下來,而梅耶卻被認為是真正在運行公司的人。梅耶因為自己懂得一些“街頭小聰明”(他自己的話),而且懂得比奧維茨多,因此感到很自豪,可奧維茨則更注重自己的方法。“這種組合效果不錯。”梅耶說。
比爾·哈勃有時也一樣耐不住性子,一樣倔強,其他合夥人在猜透他的意思之前都很難對付他。他們說他很“隱晦”,對於一個能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辦法來對付雪莉·蘭辛的人來說,這可能是個很合適的詞。他沒有奧維茨在處理這些事情當中的天分,比如,很難想像奧維茨會想到用飛機把雪莉·蘭辛帶去進晚餐,他會不停地給她打電話,通過軟磨硬撐而迫使蘭辛就範。
邁克爾·羅森費爾德是五個原創者當中年齡最大的一位,也是他們當中最有創意的一位,懂音樂,會彈鋼琴,還為大學的演出編寫過劇本。他有哈勃的一些怪念頭(畢竟,這位是“飛行員邁克先生”),也有奧維茨的一些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是他們這些人當中最喜歡不停地說話的人。他認為這是他的長處,並因為自己擅長吹牛而自豪。而且還獨具慧眼,極善於發現有天才的青年男女,他在CAA公司最大的任務是尋找人手。
羅蘭德·伯金斯是這個小組中的資深政客(盡管從實際上講,羅森費爾德比他還大12天),最有父輩涵養,是人才經紀行業裏資曆最深的一位。他跟梅耶、羅森費爾德和哈勃一樣是個極能吃苦的人。可是隻能有一個邁克爾·奧維茨,而且從開始的第一天起,羅蘭德·伯金斯就有這種風範和善良的願望來接受這項事實。
艾米·格羅斯曼對這個時期最生動的回憶之一便是,公司每周定期召開員工會議,定在星期一的晚上7點開始。這些會議大都在一張很大的木製會議桌上進行,一般都會開上三個多小時,通常有晚餐送進來。馬迪·包姆到CAA來當合夥人之前,通常是比薩餅和啤酒。自從包姆到來以後,星期一晚上就有可能從南中央洛杉磯餐館送來黑人美食,下次又有可能從日落街的某家餐館送來可口的俄國美味。而且,可口可樂也被好酒替代了。“我提高了他們的品味,”包姆帶著驕傲回憶說,“我讓他們體會到了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