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維茨明白,任何人,隻要他掌握並保持著這麼大的權力,他就一定會與人結仇,“如果你手上握住所有的牌,那麼你就贏不了,因為有人會把他們所犯的錯誤歸結到你那裏去,不管你做了什麼。湯姆·克魯斯每天接到的邀請不下20個,一個星期有50多份邀請。最終我們將為他談成最佳的項目,這基於他願意與誰合作,或者說,取決於誰來當導演。這樣,其他的人都會生氣,大家都會把矛頭對準我。如果我們為湯姆·克魯斯開出1000萬美元的價,而最後的成交價是600萬美元,如果不是因為《頂級武器》,或者是因為與保爾·紐曼工作,或者是因為西德尼·波拉克,我們就隻好盡力遷就你的邀請。我們會給你再選一個人,可這個人又不可能是湯姆·克魯斯。我們可以說服你這是很好的選擇,我們會說,法爾·吉爾磨不是湯姆·克魯斯,可是他同樣是個有才幹的人。接著,那部電影(由法爾·吉爾磨主演的電影)出來了,如果是部轟動片,我們就都是天才;如果是個失敗,一切全都是我們的錯。”
奧維茨總是把他的客戶打亂,這樣的話,就可以確保最大多數的CAA客戶都能找到工作。人才的能力越大,CAA和奧維茨的問題就越大。可是,他也學會了如何應對這些麻煩的本領,那就是,分辨出好萊塢最好的演員,然後想辦法保證,他們之間互相不會搶奪彼此的飯碗。比如當時最紅的幾位演員——艾爾·帕齊諾、達斯丁·霍夫曼和羅伯特·德尼羅——所有這些人都扮演著一些“類似”的角色。奧維茨說:“所有的邀請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想像一些我們手上握著的砝碼,很容易將他們的價格浮上去,他們也總是將彼此的價格往上抬。我們有足夠的材料供應他們,使他們可以做不同的事情。如果你是一家電影製片廠,而有位導演說,我需要德尼羅之類的人,你就隻能到一個地方去找這樣的人,你隻能到CAA來要人。是我們來決定一家電影製片廠是否拿到這樣一種人的,我們有巨大的能量。我和他們的關係很好,是因為我們擁有這些製片廠所需要的東西。我一離開,他們就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這些話是從我們銷售出去的人嘴裏出來的,再傳到被我們弄得傻乎乎的那些人那裏去。”
奧維茨在描述他使用過的一些辦法時也是心直口快的,這些辦法阻止了一些電影製片廠,使他們無法壓倒代理公司。“我不會允許某家電影製片廠直接打電話給CAA的客戶。如果要拿到我們的客戶,所有的人都必須到我這裏來找。如果他們在後麵追,我們就下掉他的腿。平時我們對他們置之不理。我們並不威脅,威懾或者虐待這些人,我們隻是不理他們而已。我們在一天下班的時候回他們的電話,而不是在開始的時候。你認為這會使我大受人們的歡迎嗎?我們的效率是如此之高,以至於讓很多人感到害怕。”
不過,奧維茨樹敵的確不少,當時就可以排一個長單子。可是他在CAA的時候,這樣樹敵無損於他的一根毫毛。被迫選擇法爾·吉爾磨而沒有拿到湯姆·克魯斯的那些電影製片廠的負責人,他們對奧維茨一時間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從來也不敢公開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甚至連對記者說一些非正式的話也不敢,因為他們擔心,話會傳到奧維茨那裏去,CAA的這位主席就會懲罰製片廠的頭兒,在以後的交易中,什麼都不讓其首選。這就是奧維茨多年來工作的竅門所在。他明白這一點,電影製片廠的頭兒們和製片人也都明白這一點,可是都默而不宣,大家都閉嘴不說是最好的辦法。
奧維茨非常清楚他最大的批評者是誰,媒體中提得最多的是大衛·格芬、傑弗雷·卡森伯格和製片人雷·斯達克。可是,裏歐·瓦塞曼和西德尼·西恩伯格也對奧維茨十分冷淡。奧維茨明白,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把這些人當作人質來處理,這些人現在都希望看到他一頭栽倒,他們看到那種情形都會感覺到歡天喜地。
現在既然他已經到了迪斯尼,事情進展得也不太好,也許最終他們會找到一個機會把他拉下馬來。現在,他隻不過是另一家製片廠的經理——連電影廠的頭兒都談不上。光是這一點就能讓奧維茨的一些批評者感到心滿意足,可是他們仍然沒有準備好公開攻擊他。他們在等待著,因為他們不得不如此。奧維茨在迪斯尼仍然還有成為像在CAA時那樣呼風喚雨的人物的可能性,也許,他仍然會把那些批評他的人當作人質來處理。雖然他們並不讚同他的方法,但仍然被迫與他做生意。這樣他們認為采取行動的時候太早,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會發動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