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有路燈,至於油燈嘛,也不便宜,所以能不點就不點,黑一點就黑一點,所以有“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的說法。畢竟黑燈瞎火的,做啥事兒都挺刺激挺方便是不是……
可是小年夜的月委實談不上黑,不但不黑,而且挺亮挺鬧騰,畢竟今兒個都小年夜了,若是不哈皮一下也說不過去,苦了一年了,是時候放鬆一下,快活一下了!
不過溫大顯快活不起來,也哈皮不起來,人家過小年夜,他隻是過夜,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不知為什麼他的運氣會這麼好,消失這麼多年的反教都被他能揪出來,真不知道他是明察秋毫,還是手賤,要知道反教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反教,顧名思義,造反的教。雖然這個名字有些土鱉,但是這可以將他們的理念充分的表達出來,他們就是為了造反而成立的教,而他們幹的也多是與造反相關的事兒。
比較悲劇的是,這個教派扶持過很多造反派,他們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失敗的就沒啥可說的,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可是成功的,卻又將他們趕盡殺絕,翻臉不認人……
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孜孜不倦的熱愛著他們的崗位,從事著他們的職業,比如說給皇帝老兒添個堵,隔三差五造個反,總之怎麼嗨怎麼來。
不過,反教上一次有動作,已經是十多年前了……
溫大顯不知道刀劍突然出現在青城是什麼意思,不過反教強勢不減當年,一出現就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兩家人,上百條人命,前後相隔了不到十天!
作為巡按禦史,溫大顯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他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但是他也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他知道自己查出反教的蹤跡之後會麵臨生命危險,但是他還是就這麼做了。
溫大顯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遺書,不管他死不死,隻要能夠引起朝廷重視,就算他死了,倒也不算白死,就是不知此時,這三封遺書……官文有沒有送出去!
夜,深了。
小年夜的歡喜已經是漸漸散去,人們也在大夜的催眠下沉入夢鄉,隻是青城館驛之中溫大顯,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今天韓漳跑去了鄰縣,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也不知有沒有把信寄出去,也不知道趕到了沒有……
離青城最近的一個縣喚作山陰縣,距離這青城也是有著不短的距離,正如溫大顯所猜測,韓漳現在還沒到山陰呢。
一方麵是路上有雪不太好走,另一方麵卻是這牲口不給力老是拉稀,害的韓漳這一路有小半路是走過來的……
在往前走走,就算是出了青城地界,可是出了青城卻也不算是到了山陰,事實上,這種地方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般人稱呼這裏為三不管的地界,也是響馬橫行的地兒!
天寒地凍,韓漳凍的是哆哆嗦嗦直發抖,可是他有使命在身,卻也不敢耽擱了,若是誤了溫大顯的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隻是他一直急著敢路,不防已有人盯上了他。就在他還擔心溫大顯的安危之時,卻不知身旁已是殺機四伏!
“嗖……”
一聲清脆的箭羽聲響起,驚的韓漳馬上就縮起身子,並握住了腰間長刀,作為溫大顯的護衛,若是一點身手都沒,那他怎麼保護溫大顯的周全!
“誰?”
韓漳怒喝一聲,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這難道是自己走的過於匆忙,所以被人盯上了?
他並不蠢,這麼深的夜,若不是為了殺自己而來,難道是路過打個醬油的……
韓漳一聲喊過,無數飛鳥驚起。可是這驚起之後,卻並沒有人說話,夜,依舊是那麼死寂。
若不是地上的那支箭羽真的橫插在地上,韓漳還以為方才是自己的錯覺。他緊貼馬身,卻是小心翼翼的查探著周圍的情況,可是這附近密林裏寂靜無聲,而且一個腳印都沒有,真的是古怪之極啊!
就此他陷入了一個尷尬的窘境,他想逃走,可是這牲口不給力,一旦上馬就成了活靶子;不逃吧,他還有要務在身,早知道溫大顯可是眼巴巴的等他回來報喜呢……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韓漳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決定激一激這個殺手,看看他到底能忍耐多久,畢竟他已是有些忍不住了,再憋下去,尿都要拉褲襠了……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隻是迎麵而來的北風,刮得他略微有些淩亂。
“嗖!”
終於,林中有了一絲動靜,又是一支箭射了過來。韓漳大驚,隨即迅速躲開,隻是這一次他失策了,這支箭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凡是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像這種流傳了千百年的老話,無疑是非常合理的。不過話是這麼說,韓漳卻是不幹了,他看著他的寶馬倒下,不由破口大罵起來:“我把你這個死爹死娘,生兒子沒屁-眼……&%#¥……”
他是能罵什麼罵什麼,總之一句話無所不用其極,罵到後麵直接是用方言罵了起來,那叫一個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