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舉步維艱(1 / 2)

萬家燈火起,一夜照明城。

荊棘關中,大興將士大都滿臉迷惘。他們許久未見國如此耀眼的花燈了,因為責任,因為擔當,他們在這片土地上擁刀而眠……

他們的眼前無盡荒原,他們身後是層疊關山。他們為腳下的土地而戰,為身後的家人而爭,然而爭戰中的他們早就忘記了家的滋味!

“射下來!”

城頭校尉手指蒼穹,眼中不帶一絲情感。在他眼裏,所有來自荒原的東西就是危險的,即便它有美麗的外表。

“是!”

弓箭手準備齊整,一輪輪箭雨下,無數花燈落下雲霄。這場美夢,終究是消散在了荊棘關……

“逆斬蠻奴踏九淵,唐……唐……唐安……手……手書?”

看到布條上的字,校尉不由身子一顫抖,這布條上的字竟是唐安所書,這……這怎麼可能?

“速將此物傳至中軍!”

……

這一夜,荊棘關不眠。在漫天的花燈映照之下,整個荊棘關如大日東升般明亮,中軍帳前,一個少年負手而立,眼中滿是複雜。

“唐安,好久……不見!”

望著漫天花燈,少年嘴角抹過一絲笑意。隻是這笑怎麼看都是有些冰冷,就如同這西北的寒冬一般充滿了蕭索的氣息。

“小王爺,唐將軍已在荒原,我等可與蠻族五旗一戰,將其將其趕出九丈淵,與唐將軍合力絞殺之……”

皇普昂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蠻族五旗血流成河的慘狀。然而澈小王爺始終是麵色冷冽,仿佛沒聽到皇普昂的話一般。

“咳,皇普將軍,這布條並不能說明什麼,若這是蠻族的誘敵之策,那我等豈不是要吃大虧?”

林國忠咳嗽一聲,隨即又看了一眼皇普昂。他一直在笑,好像佛道中的未來佛一般。他始終是這麼一副表情,隻是從他的話裏聽不出一絲笑意。

“或可一試!”

中軍帳裏,有個男子垂著眼瞼,一副永遠睡不醒的模樣。他叫吳君麒,出身於黃金城,隻是與霍元寧不同,他身上還流著蠻族人的血,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個雜―種!

叫吳君麒雜種的人一共有一千零七個,為什麼這個數字這麼精確,因為每一個說吳君麒雜―種的人都死了,所以很多人都不叫他雜―種了,一個新的代號被安放在了吳君麒身上,屠夫!

“不行……”

然就在此時,澈小王爺突然開口了,簡簡單單兩個字已經斷絕了一切希望。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就是這麼強硬的二字!

“是……”

林國忠跟皇普昂齊聲稱是,眼中卻又有各自的複雜。然而吳君麒則是始終眯縫著眼,並沒有表態,有著與世隔絕般的高傲……

“散帳吧,各自回去休息……”

澈小王爺的聲音有些疲倦,如同許久沒有睡覺了一般。眾人一聽,相繼告退,唯有林國忠站在帳中,始終不動一步。

“石三鬥還是不來麼?”

“跟他的姓氏一樣,又臭又硬,這老小子就是不來,隻怕現在又跟張文劍搞到一塊兒去了……”

……

幽燕軍中,守城大將石三鬥坐在中軍帳裏,而他的對麵則是坐著一個……和尚。是的,他雖然穿著盔甲,然而頭上的戒疤卻是十分的鮮明,他就是幽燕軍大將張文劍!

“逆斬蠻奴踏九淵,這個年輕人好大的口氣!”

張文劍聲如洪鍾,隻是眼中笑意難以掩飾。他也拿到了一張布條,布條上同樣有著唐安的題字,而且字跡跟澈小王爺手中那張一模一樣……

事實上,這些布條都是唐安一手抄出來的,他寫了一整天,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寫的東西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他可不僅僅口氣大,三千之卒翻山越嶺踏足荒原,如此膽識大興無出其右者,也就是他唐安!”

石三鬥大笑一聲,自豪之處如自誇其子,然而他終究是生不出唐安這樣的兒子,因為普天之下也就一個唐安……

“文劍兄,你麾下兒郎可願出關一戰?”

“故所願,不敢相請!”

二人對視一笑,眼中豪情猶如萬丈驚雷。他們要出關,與那五旗兵馬決一死戰,畢竟再不戰,他們就要困死關中……

澤旗大帳,奴曼臉色蒼白。他躺在床榻上,望著昏黃的油燈怔怔出神。帳中有千夫長各執一詞爭了個麵紅耳赤,隻有奴曼的貼身侍衛靜靜的蹲在榻前。

“哈哈哈哈……咳……哈哈哈……”

突然,奴曼笑了起來,聲音猶如九幽寒鴉一般沙啞難聽。然而他一笑,鮮血就不由自主的噴出嘴角,須臾間,卻是又濺到了一旁侍衛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