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驚變(1 / 2)

畫人畫骨難畫皮,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往往比人與豬之間的區別還要大,前些日子唐安喜當爹,這上門送禮的賓客是絡繹不絕,然而自打唐安進了大獄,武英侯府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真叫一個淒涼……

隨著寒秋深入帝都,這京城的風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肅殺的氣息。唐安在大理寺已經被關了有三日,然而朝堂上的氛圍卻是頗有些詭異。除了一些將領願意為唐安站出來求情,以壽靖王為首的其他重臣如老僧入定一般三緘其口,仿佛超脫世外的出家人一般。

然而這種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就在唐安下獄的第五日,一個喚作褚儉的禦史在朝堂之上洋洋灑灑道出了唐安十大罪,字字誅心,罪罪當死!

朝堂之上自是一片嘩然,有說褚儉無恥之尤的,也有附議褚儉之言的,然更多人卻是冷眼旁觀,隻是默默等待著皇帝的反應……

褚儉的奏折皇帝細細閱過,閱過之後便是留中不發,並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此一來,褚儉不淡定了。

作為禦史言官,他們的責任就是給皇帝穿小鞋,隻要皇帝的言行稍微有點問題,那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吐槽,噴皇帝一臉花露水。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要是沒有真憑實據,那也敢開口瞎嗶嗶,風聞奏事嘛,聽風就是雨沒毛病啊……

這幫滾刀肉可以從政策問題一直罵到作風問題,如果你膽敢奢侈腐化,給你上奏“頃年以來,意在縱奢”;勞民傷財,則“縱欲以勞人”,作風有不正的苗頭的話,“誌在嬉遊”雲雲。

皇帝常常被罵得火冒三丈,最後還是不得打落牙齒往肚裏吞,因為當初是皇帝怕自己皮癢時,沒人給自己罵上幾罵,撓撓癢,所以特意犯賤在宮廷中安排了一些言官。

言官主要是指台官和諫官。台官監視百官,諫官監督皇帝,但在有些朝代往往是合流的。言官罵皇帝是不必負任何責任,因為是皇帝自己讓“言官”罵的,因此,禦史言官罵皇帝,罵得再狠,皇帝再惱火也得忍著。

所以但凡言官一般就是滾刀肉,他們不怕皇帝殺,隻要他們為諫言而死,那他們就可以名留青史了。

有些人活著是為了錢,有些人活著是為了權,而這些禦史言官活著就隻是為了名留青史,所以他們這幫人是出了門的橫,嘴皮子特別溜。

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講就是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尊嚴。似是感到被挑釁了的褚儉開始在朝堂上跟皇帝頂牛,就是逼著皇帝徹查唐安,氣氛一副陷入尷尬……

然而這天下之主畢竟是皇帝,皇帝的意誌高於一切,他沒有過多理會褚儉,隻是尋了個由頭草草退朝。

帝都的事兒沒有就這麼算了的,禦史言官們也不會輕易向皇權妥協。他們的宿命就是與皇權鬥爭到底,所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一次褚儉是真的豁出去了,他糾集了一大幫八卦大師,然後將唐安的種種惡行展現給世人……

八卦無論好壞都是會傳播的,因為世上本無事,庸人又太無聊,所以不自擾一下那存在感就太薄弱了!

一日的功夫,唐安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原本為世人景仰的大英雄在一日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世風日下,世態炎涼啊……

“有意思,有意思。”

聽著街頭巷尾的風言風語,冷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看透了這個世界,也無數次的見識了世人的愚昧。

所謂的世人皆醉我獨醒並不是個笑話,因為真理往往隻能被少數人掌握。就像天才一樣,若是不被人嫉妒,若是不超脫世俗,那又怎麼能當得起天才二字呢?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冷冷的心如同吞了冰一般寒冷。她這幾日真是快要愁白了頭發,然而她終究是無能為力,她連大理寺的門都進不去,實在是太可悲了!

看到冷冷滿臉愁雲,宇文亢也是深感內疚。他既不能將唐安救出大獄,也不能為冷冷排憂解難,他什麼也做不了……

突然,宇文亢想起了一個人。這人在帝都有著極高的地位,在皇帝麵前也是有不小的話語權,若是他能開口為唐安說話,那唐安斷然不會再有牢獄之災!

“夫人可有見過壽靖王?”

“壽靖王?”

聽到宇文亢的話,冷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若是宇文亢不提,那她還真的忘了。壽靖王夏且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深得皇帝信任,他若是能為唐安美言幾句,那還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