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雙眼一凝,將鉤尖向下猛地一拉。
上官鬥天的身子也同時向下一壓。
他的整個人已即將落至地麵,下一刻就會被利鉤紮穿。
台下眾人早已止不住地爆發出了一陣陣激吼聲。
一個個都神情激動,麵上露出痛快解恨的表情。
哪知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上官鬥天的身子竟猛地一抖。
他左腳微微抬起,以右腳尖為中心,整個身子瞬間畫出了半個圓形,右手雙指向著玄慈右腳的曲泉、血海、地機三處穴位閃電般點出。
尖銳迅捷的三爪鉤,自然也就撲了個空。
見眼前之人極為巧妙地化解了凶狠招式之後,竟還能轉守為攻,玄慈心中微微一驚,動作卻不慢絲毫。
他右腳迅雷般一抬,左腳同時劃出個冷鋒,直踢向上官鬥天的雙指。
這一招踢腳,台上竟似有一股氣勢震天的嘹亮虎嘯發出。
上官鬥天的雙指與玄慈的左腳,霎時間就已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上官鬥天與玄慈的身子,竟同時向後“噔噔”連退兩步。
極為尖銳刺耳的“哢擦”一聲作響,三爪鉤已在冰冷台麵留下兩道又深又長的黑色刮痕。
台下眾人幾乎全都目瞪口呆,嗓子好似被人給死死掐住一般無法呼吸。
誰也未料到,那可怖賊人竟能在如此危險的情形之下還能不敗。
玄慈穩住身形,右手緊握著金剛杵。
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阿彌陀佛,檀越與老僧誰也奈何不得誰,不若就此罷手?”
上官鬥天道:“叫吾罷手,那麼盟主之位又由誰來做?”
玄慈道:“檀越就這麼想做盟主之位?”
上官鬥天道:“到底是誰想做?”
玄慈眉頭一蹙,道:“檀越此話何意?”
上官鬥天道:“吾若罷手,隻怕盟主之位就已是你玄慈的囊中之物。”他緊接著淡淡道:“你這如意算盤,倒也打得不錯。”
玄慈眉頭緊皺,沉聲道:“檀越血口噴人,老僧身為出家人,又怎會貪念紅塵之中的權勢地位?”
上官鬥天道:“是也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不過。”
玄慈道:“那麼檀越想做何?你我二人若繼續打下去,隻怕是戰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
上官鬥天道:“哦?”
玄慈聽見他這一個字。
雖隻有極為簡短的一個字,玄慈心中卻仍覺不安驚慌,同時口中下意識道:“檀越武功,老僧自愧……”
台下眾人聽到這裏,心中就已覺疑惑至極,剛想出聲詢問玄慈。
哪知就在這極為短促的彈指間,上官鬥天的身子竟已消失在原地。
玄慈一直在戒備著眼前之人。
當看到他突然襲殺過來,玄慈口中的“不”字,瞬間就咽回了肚子,手中金剛杵也已揮動。
當他見到上官鬥天手中的一柄木劍之時,卻又下意識一愣。
玄慈實也未想到,世間竟有人會用木劍作為兵刃。
就在他愣神的一刹那,隻聽“噗呲”一聲輕響,心口竟已被灌進了一柄木劍。
劍尖直接刺穿了他的身子,並露出半尺有餘,宛如萬年堅冰一般紋絲不動。
劍身瞬間被染紅,原來竟是將滲出的滴滴鮮血全部吸收。
上官鬥天的雙眼,距離玄慈的老眼僅僅一寸。
玄慈凝注著麵前一張黑鐵麵具下露出的眼睛。
除去無邊冰冷之外,他竟感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痛快、憤怒、瘋狂……
他又下意識想到了之前的三個字——五年前。
玄慈的心猛地一跳,木劍變得更加鮮紅。
他動了動嘴,再次動了動嘴,才終於出聲道:“你……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