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
乳白色的燈光,正搖曳生輝。
潔白幹淨的玉牆,上麵掛著一幅幅美麗動人的山水蟲鳥畫。
人們的影子被完整刻在畫裏,好似多出了一份美詩中才有的愜意自得。
大紅色的桌椅,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為亮眼絢麗。
閃著點點銀光的碗筷,也使得人們的食欲大增。
有人不斷在拚著酒劃著拳,好似一定要與朋友分出勝負來。
也有人正在悶頭吃菜,獨自喝著悶酒。
還有些人圍坐在一起倪倪而談,說的都是些日常瑣事,或是吹著些無關緊要的牛皮。
蕭生玉下意識覺得渾身已輕鬆許多。
他緩緩繞過重重人群,沿著長長的木梯,踱步上了略顯安靜的二樓。
蕭生玉的到來隻引起了幾個人的注意。
自然隻有酒樓裏的夥計才會注意到他。
上到二樓,蕭生玉四下環視一眼,發現左麵靠窗的地方正空著一張木桌。
他微微一笑,直接踱步到了桌前。
就在這時,正好有一名夥計打扮的男子小跑至蕭生玉的身前,微微垂頭,迎笑道:“大人要吃點什麼?”
蕭生玉道:“將你們這裏最好的菜與最美的酒端上來。”
夥計緊忙點頭道:“好嘞,大人請慢等。”
蕭生玉盡力舒展著身子,半躺在冰冷堅硬的紅色木椅上
他將木窗微微掀起一絲。
一縷縷淒冷刺骨的夜風,就如同利刀一般朝著他的麵頰猛然襲來。
蕭生玉歎了口氣。
雖然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可一件件離奇的事,卻又止不住地出現在腦海中。
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手可謂說是恐怖至極,弄得蕭生玉絲毫頭緒也沒有。
“隻有先到五大門派裏去一步一步查探……”
蕭生玉搖頭無奈歎道。
實際上,若非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絕不想與人多打交道。
隻因蕭生玉覺得與人相處實是太累,就連他的腦筋都仿佛不再夠用,好似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上了一張變幻莫測的隱形麵具。
對於一個喜歡放鬆、享受的人而言,自然就像是在受罪一般痛苦。
這所謂的“人”,自然要除去蕭生玉的朋友。
這自然也是他如此寂寞的原因。
那一晚麵對黑袍人時,他隻覺得輕鬆愜意。
而黑袍人的話語,也使蕭生玉心底生不出一絲厭惡,所以他才會一口答應替黑袍人送貨。
哪知這一路上,竟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件。
也不知蕭生玉這奇怪的性格,到底是好還是壞……
一陣芳香四溢的酒氣打斷了蕭生玉的思索。
酒果然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事實上,就算是一碟大白饅頭,放在這般富有氛圍的酒樓裏,也同樣會變得美麗可口。
蕭生玉凝注著精巧瓷杯中如琥珀一般清亮的酒水。
他嘴角一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美酒下肚,蕭生玉的身子已不知不覺變得暖和起來。
借著窗戶偷偷溜進來的冷風,在他的眼中也仿佛變成了一個愛捉弄人的調皮小鬼。
蕭生玉連飲了三杯,又倒滿一杯,露出一絲微笑,喃喃道:“黑玉,我不能帶你進來,這一杯我敬你,前三杯當我自罰。”
話一說完,他就自顧自地端起酒杯伸至窗外,將一杯美酒盡數向下方傾倒而出。
“嘩啦”一聲輕響,美酒盡皆滑離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