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剛說到“被狗咬了”,左腿膝蓋果真傳來一陣痛楚,阿歸趕忙伸出右手,彎腰向著疼痛之處抓去。
他又摸到了一枚銅板。
正在此時,圖木已近得阿歸身前兩尺左右。
他左爪猛然一出,直取阿歸心口,右爪勉強一動,卻又立刻頓住,無疑是不能禁受右胸的痛苦。
一股狠辣淩厲的氣息,不斷襲向阿歸的麵門。
隻是下一刻,阿歸的左腳竟不由自主地向著前方飛踢而出,直直地擊在了圖木的右腿膝蓋。
圖木一下就頓住了身形,猶如被人從後麵抱住了身子,淩厲左爪也立刻縮了回去,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立在原地。
不僅如此,在圖木的麵頰、額頭、鼻窪,竟早已滲出了滴滴黃豆般大小的冷汗。
阿歸瞪大了雙眼猛瞧著他,不禁心生怪異道:“怎麼回事,為何看他的模樣,竟好似……”
不待阿歸心中道完,圖木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半跪在了冰冷台麵。
他的左手、左膝,正死死緊貼著地麵,而右手則死死捂住右胸,右腿竟已彎曲成了一種詭異的弧度。
阿歸已覺察到了不對,心中委實充滿了焦急、後悔:“該死該死,為何要相信壞人的話,也不知圖木怎麼……”
霍然之間,阿歸的右手腕處竟又傳出一道劇痛。
他緊握成拳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攤開,兩枚銅板一下子“叮”的一聲落在了台麵,一齊向著同個方位滾動而去。
阿歸下意識彎下了腰,想用已不再火辣般疼痛的左手將銅板撿起。
與此同時,他竟又身不由己地將右手的食指、中指,對著圖木的兩眼猛然插去。
圖木好似已沒了絲毫力氣,隻愣愣地盯著向著自己雙眼而來的手指。
連續的突發情形,委實已將阿歸駭住。
他的動作卻並未停止,隻不斷喃喃道:“銅板……圖木……銅板……圖木……”
錢財乃是阿歸最愛之物,哪怕隻是一枚小小的銅板,對於一個窮人而言,卻也猶如絕世珍寶。
可另一方麵卻又是圖木的雙眼,阿歸本就已隱隱有了不再害人、不做壞人的想法。
若想要撿回銅板,勢必無心去管不受控製的右手。
若想要控住右手,又必定不能再同時去撿回銅板。
阿歸已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銅板早已滾遠,指尖感到一股濕熱滑膩,同時一道震天慘呼傳入耳中。
阿歸才下意識驚醒過來。
隻是未免已太晚了些。
所以,阿歸呆了。
麵上就如同一塊石頭,不見絲毫表情,雙指仍直直地插在圖木的眼中。
圖木也呆了。
他的嘴早已緊緊閉起,身子也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紋絲不動。
九天封卻未呆。
不知何時,他竟已來到了石台邊緣。
九天封的四名弟子自然也在,全站在了他的身後。
兩枚銅板已滾動到了九天封的麵前。
他伸出右手將其捏起,又微微抬頭瞧著呆愣的阿歸,麵上始終帶著一抹殘酷至極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