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歸仍在睡著,似已變得與蕭生玉、無名、劍一魂一般模樣,隻知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問纖兒卻早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實際上亦是如此,她早已成為了一隻螞蟻,急也起不了絲毫作用。
她唯有不斷地催促著阿歸:
“三日時間就快過了,可你要如何救下他?
你躺在地上是何用意,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之事,你豈非是想耍賴?
若過了午夜,蕭生玉仍沒有出了塔樓,我問纖兒無論如何也要取你的狗命。”
忽然,阿歸開口淡淡道:“我本就是個無賴,做出耍賴的事,豈非是理所當然?”
問纖兒銀牙緊咬,美眸一瞪,怒喝道:“真是可惡的無賴,原來是在戲弄我。”說罷,右手變爪,對著阿歸的咽喉狠厲抓下。
阿歸並未睜眼,連身子都未動,隻淡淡道:“無賴說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問纖兒霍然頓住右手,喝道:“那麼我問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阿歸道:“你竟然會問一個無賴,並且還是如此愚蠢的問題,豬麼?”
問纖兒冷笑道:“我看你真是一刻也不想多活了。”
阿歸打了個哈欠,道:“不想讓我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問纖兒道:“你既然想活,怎還不想法子救出蕭生玉?”
阿歸突兀睜開了眼,裏麵惺忪一片,又懶洋洋地道:“想法子?”他又揉了揉眼,嘎聲道:“想何法子?”他又怪笑一聲,淡淡道:“我何時說過要想法子?”
問纖兒早已氣憤至極,隻覺胸口似快要炸裂開來,死死瞪著阿歸,喝道:“好你個混球,我……”
她連吸了好幾次冷氣,才微微平息了絲胸口的怒焰,過了半晌,才開口一字字道:“我真是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早點殺了你,好一個無賴的混球。”
阿歸忽而站起了身來,直視著問纖兒,道:“現在殺了我,也不遲是麼?”
問纖兒下意識一愣,細細瞧著他,過了半晌,才嘎聲道:“你在尋死?”
阿歸兀自笑了笑,道:“原來你比豬聰明一點。”
問纖兒冷冷一笑,一字字道:“怎麼,幫著壞人做事,發覺良心不安?”
阿歸道:“怎麼說也好,你殺不殺我?”
問纖兒又看了他半晌,才淡淡道:“不殺。”
阿歸道:“不殺?”
問纖兒道:“殺了你,豈非太便宜你了?”
阿歸道:“哦?”
問纖兒道:“讓你受盡良心的譴責,而後讓你在極度痛苦中死去,豈非愉悅得很?”
阿歸歎了口氣,道:“最毒婦人心,果真說得對。”
問纖兒道:“你再如何詆毀、侮辱於我,我也絕不會上你的當。”
阿歸忽然顯得極為詭異地笑了笑,緩緩道:“若我之前所言是在騙你,你豈非早已上了我的當?”
問纖兒一怔,心中早已疑惑至極,不由喃喃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若是真話,我是否要殺了他……若是假話,豈非真的有些便宜了他……”
阿歸隨意瞧著她,淡淡道:“女人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