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把那小孩兒放到懷中,喂了一勺雞蛋羹到這孩子嘴裏。孩子不肯張口,男孩兒廢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喂進去。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又把那孩子抱了回去,歎了一口氣。
“那是誰?”白一生問道。
這回小男孩兒算是給白一生麵子,用稚嫩的童聲答道:“是我弟弟。”
“他怎麼會變成那樣子?你們家的大人呢?”白一生注意到這家裏的一切都很低矮,像是專門為男孩兒的身高量身定做的一樣,高大的櫃子旁邊還放著小凳子供男孩兒踩在腳下。整間屋子裏都沒有大人存在過的跡象。
“都死了。”男孩兒的話印證了白一生的猜測。他伸手指了指屋子裏頭的兩口棺材,那漆黑的棺材被墨線封住。這樣的做法,似乎是為了不讓棺材裏麵的東西屍變。
看到這裏白一生更加好奇,剛想問的時候,屋裏的那怪胎突然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怪胎的聲音就像是用鋒利的小刀劃在石板上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響,令白一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男孩兒倒是習以為常的站起身,走到院子裏,抓了一隻母雞劃破了它的脖子。
院子裏那幾隻雞脖子上都沒有羽毛,顯然是經常被劃脖子的。
母雞掙紮了幾下,幾滴血順著光禿禿的脖子流了出來滴落到男孩兒手中的碗裏。男孩兒放下母雞,又用勺子拌了拌這碗雞血蛋羹,給屋裏的孩子送了進去。這次他再出來,手裏的碗就是空空的了。
白一生看在眼裏不禁覺得有點兒惡心,匆匆吃了幾口就跟男孩兒討了個地方睡覺。他一邊睡一邊盤算著一會兒把喜神交給男孩兒自己就抓緊離開這破地方,回家當老司去。這一覺睡到傍晚時分,白一生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
他的第六感向來敏銳,察覺到不對勁之後白一生沒有直接睜開眼睛,而是繼續保持著睡眠的姿勢,不漏聲色的將眼睛卸開了一條縫,看向周圍。
他的視線掃視了一圈之後很快找到了那個盯著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雙隱匿於黑暗中的眼睛,就在白一生身後的牆縫那邊藏著。這兩堵牆原先是連在一起的,因為年久失修而露出了好幾條牆縫,大的一條差不多能允許一個孩子爬過來。
白一生聽到廚房那邊有忙碌聲,知道此時爬在牆縫裏看著自己的應該是那大孩子的弟弟。這怪胎生的奇怪還要吃雞血,白一生也就不願管他,反正就是看看也不會讓自己少塊肉。
他抬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剛擦黑,白一生心滿意足的躺會到床上,盤算著一會兒吃罷晚飯把喜神還回來自己就能回家了。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喜悅,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白一生這剛翻過身去,角落裏的怪胎突然一低頭,緊接著四肢著地猛的向前竄出幾步!說來也怪,這孩子的頭大的驚人,四肢也纖細異常,可是四肢著地的跑起來卻靈活一場,在暗夜裏仿若一隻野貓。
它悄無聲息的爬到了房頂上,就這樣吊在那裏。
望著近在咫尺的白一生,怪胎的嘴巴裏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它狠命咽了一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暗夜裏,怪胎一雙泛著綠光的大眼睛裏流轉過一絲貪婪與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