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指尖越來越近,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眼看就要刺入白一生的胸口中,白一生突然見到胸口白光一閃,那人的手指尖竟像是蛻皮一樣迅速幹枯脫水。
那隻枯瘦的手迅速化為骨架,白一生看到他手中竟捏著一隻黑色的六角鈴鐺。骨架逐漸捏不住那隻鈴鐺,隨著那人手臂的枯萎,鈴鐺一下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白一生身後的東西突然聲嘶力竭的尖叫了一聲,隨後猛的伸手朝那人打去。隻是它的手還未觸及到那人的身體,那人就完全枯萎化成一堆灰塵,消失不見了。那人一消失,周圍的景象也隨之破碎。
白一生看到自己仍舊坐在樹底下,他周圍也有了鳥獸鳴叫的聲響,白一生也能夠動彈了。他抬手擦了一把冷汗,感覺身後有東西在動著。白一生一回頭,正好看到一張極度扭曲的的臉。
那張臉像是被燒焦了一樣,整個麵部已經扭曲黏連在了一起,鼻子已經燒的融化成一灘爛肉,眼球更是已經被燒的消失不見,露出兩個黑黝黝的深坑,裏麵裸露著各種錯雜的神經,像是無須的柳條一般。
它的嘴唇也早已經被燒爛,殘缺的幾顆牙齒吃力的咬合著,透過缺失的牙齒似乎能看到它的嘴裏有什麼東西。白一生在大半夜的突然見到這麼個玩意兒已經很是緊張了,就在此時那玩意兒突然張開嘴哇的嘔了一聲。
一大團東西從它的胃裏蠕動上來,那些玩意兒經過它那皮包骨的喉嚨時幾乎要撐破那層皮兒。怪物一張嘴,嘔的一聲將嘔吐物噴到了白一生身上。白一生低頭一看,它嘔吐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大團眼球!
那些眼球有的已經被咀嚼碎了,像是沾著紅醬的豆腐渣一樣,有的卻還完好,一隻隻大小不一的眼球散落在白一生身上,那被燒焦的人還嬉笑著拾起一個放進嘴裏。那顆眼珠兒的瞳孔還直勾勾的望著白一生,下一秒就被怪物的牙齒碾碎,汁液噴湧而出… …
“嘿嘿,怕不怕?”
“怕… …怕你祖宗!”
麵對著此情此景,白一生再也忍不住,他一拳直直的砸在那張扭曲的麵孔上,本以為那怪物麵相可怖定然有幾分本事,沒想到它直接被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兒沾了一身泥巴之後,癟癟嘴,哇的一聲哭了。
隨著它的哭泣,它的麵容也在變化,被燒焦的皮膚大片大片的從它臉上脫落,露出裏麵細嫩的肌膚。白一生看到那竟然是個小孩子。
那孩子年紀約莫不到十歲,模樣生的俊俏,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大而靈動。這孩子哭的委屈,最後竟在地上打起滾來。白一生都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是靈體,我肯定也沒打疼你,哭什麼呀。”白一生笨拙的坐過去,伸手拍拍那孩子的背。學著小時候娘親安慰自己的方式安撫著哭的滿臉淚花的小鬼。
“你竟然打我,我不可怕嗎!”小孩子暫停了抽泣,抬臉問道。白一生看著那小孩兒哭的跟泥猴似得,忍不住笑了,這一笑自然又引起了又一輪的大哭。白一生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注意到小孩兒的一隻手臂脫臼了,但他似乎不覺得疼。
“剛剛在我身後拉著我的是你麼?”白一生問道。小孩兒抽泣著點了點頭:“我本來是布了環境想要嚇唬你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能進到我的環境裏,而且還要把你拖走。要不是我厲害,你早就被它害了。”
小孩兒說完似乎有點兒累了,身體的顏色逐漸變淡了。“我睡覺了,下次見麵我肯定要把你嚇哭… …”小孩兒說完便消失不見,白一生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一會兒打算站起來回去,卻突然看到惑月急匆匆的從遠處跑來。
“白一生!你見到我師傅了?!”惑月氣喘籲籲的衝白一生喊道。白一生一愣:“剛剛那個穿紅披肩的小孩兒是你師傅?他來找你幹嘛?”
白一生這句話一出,惑月臉色霎時間變了。“你、你再說一次,那個小孩兒長什麼樣?”
“紅披肩,眼睛是金色的,對,還長著特長的黑指甲… …剛剛他就在這兒。”白一生說著指了指身前的那片空地,地上還殘留著些那人的灰燼。惑月順著白一生手指的方向一望,隻見地上的灰燼中有什麼東西閃著淡淡的光。
她盯著那東西看了一會兒,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將那鈴鐺拾起來緊緊的握住。過了好一會兒,惑月才吐出幾個字:“老不死的,你… …終於還是死了”